賈家今年的祭祖儀式也跟往年不太一樣。
寧國府是長房,賈珍又是賈家這一輩的族長。如今賈珍那樣了,賈家的族長也要重新選了。
按理,這個族長應該選族中最有聲望的長輩。但賈家與旁家不同。看的是爵位和財勢。
且不說長房不長房的,只說賈蓉他媳婦的身份,這個族長他就能夠‘能者多勞’。
於是賈家幾個族老對賈蓉繼任族長沒有任何疑議,至於榮國府的意見,不是不可以考慮,但提意見之前是不是把賈敬的死和賈珍的昏迷這兩筆帳是不是要算一算?
再一個,闔族為啥要在這個時候極力換個能說話的族長,主要原因還是賈家一族的男人都是膽小怕事的。
有好處他們願意拿,壞處和風險可不願跟著一起擔。賈政那段大逆不道的話,忒嚇人了些。
如今哪怕榮國府有兩個姑娘進了榮親王府,族裡的人仍舊擔心會受到賈政的牽連。
於是新族長和所有的賈家族老一致同意將榮國府這一支分出去。
以後咱們就是同姓,不同族了。
賈母能同意嗎?
同不同意的,那都是爺們的事,你一個婦道人家,夫死就從子去。
那問題來了,賈赦和賈政同意嗎?
賈政不想同意,他說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然後賈蓉這個新上任的族長就跳出來了,他站在祠堂前,將賈政之前在宴席上發的那一大段‘酒瘋’來了個重播。
然後賈政當即滿臉羞愧的退回去不說話了。
而賈赦呢,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難得識時務的同意了這件分宗之事。
行叭,分就分吧。
不過咱們得把醜話說在前頭,分了以後你們別後悔。
什麼話呢?
就是賈家還有兩個閨女在榮親王府呢,當今儲位虛置,天曉得我們家的閨女有沒有成為皇妃的一天。
總之就是一句話:
日落西山你不陪,東山再起你是誰?
同甘共苦你不在,榮華富貴你不配。
這個時候說這話,八成的人都覺得賈赦就是最後給自己臉上貼金留面子呢。
賈家的男人大多都是目光短淺之輩,原著中是這樣,現在仍然是這樣。他們不認為經過賈政這一鬧,榮親王還有登基的機會。
賈家的女人,榮國府和其他宗裡的且不提,只寧國府的那對婆媳卻早在男人商量分宗之前就想到了元春和迎春這對小姐妹。
然而就是因為想到了,她們才不會攔著呢。
真等哪一天,這二人成了皇妃,榮國府還不得永遠壓他們寧國府一頭?介時兩家不論多少恩怨,那皇妃娘娘下道口諭,先是顛倒個黑白,然後再壓著他們和解。她們婆媳豈不是還要去榮國府服小做低。再一個,別看這族長不是什麼官職,可卻絕對有話語權。若是再以賈蓉年紀輩份為由搶了這族長之位,她們上哪說理去。
婆媳二人,一個沒有自己的兒子,一個自持身份又不覺得榮國府有了皇妃也能讓寧國府哪著雞犬昇天,所以兩人自是極力促成這件分宗之事。
在牆倒眾人推的情況下,榮國府被分宗了。打從今兒起祭祖都不需要再來寧國府了。
賈母好氣的呀,赦政二人也覺得臉上無光,回頭正經生了一回悶氣。
然而讓賈母羨慕嫉妒恨的事情還有呢。
賈蓉按著秦可卿的意思替其父賈珍上了一道丁憂的摺子。
雖然賈蓉也想不明白他老子除了爵位連個正經官職都沒有,為啥要上丁憂的摺子。
賈蓉想不明白,不過還是聽了媳婦的話,將摺子遞上去了。
這一遞不要緊,賈蓉的爵位直接下來了。
不是五品,也不是三品,而是直接襲了一等將軍的爵位。
一起下來的還有秦可卿的夫人誥命。
賈蓉似懂非懂,接了聖旨又去謝了恩,見了當今時,雖然嚇得有些結巴口吃,到底應付了下來。
因在賈敬孝期裡,賈蓉雖然襲了爵位,卻沒有吃酒慶賀。等從宮裡出來,賈蓉就跟幾位族老去商議扶靈回鄉的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