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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敏當初在京城成親,可成親沒多久不是隨著林如海處放為官就是陪他回姑蘇丁憂,出嫁那麼多年,回孃家見孃家人的次數屈指可數。賈敏想到這裡,就開始捨不得黛玉了。
再打再罵,再氣急的咆哮,那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半晌,賈敏抬頭眼神灼灼的看林如海,“那你還不嫁了?”若林如海敢點頭,賈敏估計真的會放下所有的規矩體統,讓林如海知道知道雞毛撣子為啥用的那麼順手。
“這正是為夫所憂之事。嫁,捨不得。你我夫妻已有了春秋,就怕他日連最後一面也見不著。然而不嫁,這世間又有多少好兒郎寧願捨去功名甘心入贅。”拍拍賈敏的手,林如海一臉深思的總結道,“為夫年過半百,此心唯願一家人能夠長長久久的不分離。”
有什麼辦法能夠長長久久的不分離呢?
除了女婿永遠不出京城,他們林家也一直在京城居住。只這樣可能嗎?
而永遠不出京城的...除了皇帝就是宗室。只他們家這條件,賈敏抬頭看林如海,你到是真敢想。
何止敢想呀,林如海的意思是隻要他閨女大面上的規矩沒問題,出門在外裝一裝,嫁出去了,也退不了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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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家家的,還是厲害些好,咱們父母終不能陪她一輩子。性子厲害些,她不會被人欺淩,你我也能放心。待出嫁時,多陪些嫁妝,再多安排些應手的下人。家世不用太高,略低一些也無妨。對了,我恍惚聽說賈家的二姑娘不大好了?”林如海放在賈家的人還時不時的傳出訊息來。如今賈家的情況,林如海是看了都嫌鬧心。
史家當年將老太太嫁到榮國府,其實是為了報複賈家的吧?
“誰說不是,自己立不起來......”賈敏聞言,思緒直接被轉了開。她那個二侄女,在孃家都被婆子下人欺負成那樣,將來成了親,怕也是個受氣的。如今又有了那麼個名聲,哪怕將來真的出嫁了,想必在夫家也抬不起頭來。
想到這裡,賈敏總覺得哪裡不太對。一時又想不起來,抬頭看林如海,林如海對她點點頭,便又說起繁哥兒來。
繁哥兒年紀小,不過也識了不少字。等再大些,就可以對著字貼描紅了。
現在他們倆口子還能應付,不過現在著手請個好先生準備正式讀書的事也是時候了。
“請先生回來單教繁哥兒一個,到是極好。只咱們家人丁單薄,到不如送繁哥兒去旁家附學,一來多學學世情,二來也可多結交些朋友。不過先生還是要請的,雙管齊下,自不會蹉跎了功課。”
“老爺想送繁哥兒去誰家附學?”賈敏心裡轉了一圈,也沒想到林如海說的是誰家。
“我心裡已擇了一家......”
......
轉年黛玉八歲,寶玉九歲,迎春比寶玉大了三歲上下,洽巧與寶釵同齡,只生日比寶釵略小了幾天。
在這個早婚早育的時代,也是相看人家準備嫁人的年紀了。
這個年紀傳出這種流言來,在婚姻之事上怕是真的沒什麼盼頭了。
王夫人沒得那屁病時,探春將王夫人當親娘似的捧著,為的還不是將來有一門好親事,可惜一直老老實實的迎春,再怎麼老實,也躲不過從天而降的這口鍋。
真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黛玉來了這人間,懟天懟地,作裡作外,那是渾身是膽,誰也不服,將熊孩子的特質發揮的淋漓極致。
不過今天之後,有人讓她服氣了。
那就是榮國府的二姑娘賈迎春。
一棒子拍不出半個響屁,逆來順受到讓妖精都懷疑起妖生了。
服了,真服了。
“榮國府的女人裡,這位二姑娘一看就像抱錯了的。”朱珠正在吃一塊豬肉脯,一邊說話,一邊還拿手指在唐琅的針線活上搗亂。
她就想不明白了,這玩意到底有什麼意趣,能將一隻螳螂精迷住。
唐琅不以為意,一邊配著線,一邊看著自己手下的繡布。
黛玉能折騰,也會折騰。見唐琅對女紅刺繡那麼感興趣,這位直接將舊年在揚州時,請洋畫家畫的一幅江南庭院的油畫找了出來。
黛玉央著唐琅以這畫為稿,繡一幅滿牆繡。
一面牆那麼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