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麼張著嘴的姿態凍了一夜,結結實實的凍在嘴裡,凍在牙上面......
對於賈家人來說,這不過是一個小插曲。
原著中,連焦大那樣的忠僕都不得善終,像賈雨村這種吃裡爬外,忘恩負義的家夥,更不值一提。
更何況,榮國府的生死存亡如今還是個未知數,這種時候人心中的恐懼和暴虐被無限放大,這麼對待賈雨村,彷彿還能讓人紓解心裡的焦燥難安。
......
當夜,賈璉回到房間,看著比往日要殷勤的鳳姐兒,心裡倒沒有遷怒他的意思,只是到底起了疙瘩。
鳳姐兒小意溫存,賈璉也可有可無的應付著,反正倆口子同床異夢也不是一回兩回短時間的事了。
等熄了燭火,並排躺在床上後,兩人這一夜前半夜誰都沒有睡著,倒是後半夜都睡沉了。
賈赦那邊破天慌的獨自一人睡在了書房裡。
他想到年幼時祖母如何疼寵他,他想到年少時祖母替他定下張家這門親事。他想到和張氏舉案齊眉,生下賈瑚的那些美好日子。他想到賈瑚聰慧,過目成誦。他想到......
賈赦想了很多,最後又想到了邢氏的哭訴。
邢氏的顏色不及張氏,渾身氣度也不及張氏,家世更是有所不及,就連性情為人,在賈赦看來都差張氏多矣。
再加上老太太一直不喜邢氏,時不時還會訓斥她,又有房裡姨娘丫頭你一言我一語的狀告,賈赦可以說,成親這麼多年,他除了剛成親那個月在邢氏房裡歇的時候多,其他時候,哪怕初一十五他都不一定會想到她。
嫁給自己到底是委屈她了。
她說的對。
既然嫌棄她小門小戶出身,當初又為什麼到她家下聘去。若她嫁到門當戶對的普通人家,又怎麼會白白蹉跎年華守了那麼多年的活寡,還要被人咒罵是隻不生蛋的母雞。
既然將她娶進門了,為什麼不能給她一份尊重,一份體面。說她吝嗇,她說左性。可諾大的榮國府,男人兒女奴僕,她能靠誰,誰又給了她依靠。
她說,一年到頭沒在她房裡睡幾回覺,她要是真懷孕了,那孩子她敢生,你們賈家敢認嗎?
想到張氏,再想到邢氏,賈赦不由想到是不是成為他妻子的女人都要那麼不幸。
一夜翻來覆去,賈赦發現他能做的事情竟然只是將他書房裡的幾樣古董叫人打包送到邢氏房裡。
邢氏看著賈赦讓人送來的東西,又是哭又是笑,最後擦幹眼淚將東西收起來,又成了那個死了心的大太太。
好也罷,歹也罷。
不過是活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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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和賈璉沒想到一大清早就迎來了宣旨太監,等到宣旨太監一走,爺倆就又互視一眼,溜溜達達的去了寧國府。
當今這句跟罷官沒兩樣的話,幾乎是絕了賈政所有上進的路。想到府裡老太太,爺倆覺得留在府裡絕對沒好事,於是便躲到了寧國府。
寧國府裡還在給賈敬辦喪事,兩人去了也算是本家爺們,再加上到底輩份在那,喪事上不好攆人,就由著他們了。
兩人至今還不知道賈母這個當孃的都幹了什麼,不然也就不會覺得見了賈母尷尬又氣惱躲出去了。
賈母在梨香院裡聽說了當今的口諭,眼睛一翻就要暈過去。誰知道當初下在她身上術法還是那麼給力,於是賈母又一次沒有暈成,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前方。
賈政一早就收到這份口諭,讓賈母知道當今那裡一定是知道了什麼,並且已經定了賈政的罪。
他們的李代桃僵和先入為主的辦法徹底夭折了。
賈政是不廢也得廢了。
想到這裡,賈母就一連聲的叫人去將賈政找來。
賈政既然已經廢了,那麼大房就不能再陷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