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從哪流傳出來的一句話,佛經要一口氣抄完,中間不能停頓,也不能說話。
黛玉一見惜春這樣,心下明白。自在的脫了鬥篷,在暖閣的炕上坐了。
丫頭都眼明心亮,見黛玉坐了,連忙端了杯滾湯的蜜水呈給黛玉,又將一些黛玉往常愛吃的零嘴也一總擺了出來。
剛吃過早膳,黛玉只喝了些蜜水並未再用其他。炕上有惜春早前看過的書,黛玉打發時間的拿起來翻了一回。
還行,這回不是那麼小姐公子的酸話本,而是記錄各地好吃的遊記。
黛玉翻了幾頁,越看越覺得開胃。
本朝不許無故食用牛肉,這一點是最讓黛玉覺得可惜的事情。
她長這麼大,吃牛肉的時候都是屈指可數。
雖然這有林家飲食的因素在裡面。
以前看水泊梁山那本書的時候,到處都有茶寮酒樓賣醬牛肉的。黛玉一邊想不明白為啥他們可以光明正大的吃牛肉,一邊又饞得直咽口水。
這些年,林家一直處在風口浪尖上,前有甄家,後有王家賈家,黛玉也不敢因著口腹之慾再讓人拿了林如海什麼把柄。
她曾經讓朱珠悄悄的去買了頭牛,然後讓人將整頭牛做成各種成樣的吃食。
不過味道但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好吃。
後來還是唐琅去了一趟邊陲小鎮,那裡的食肆經常跟關外的人做生意,到是做了一手好牛肉。
黛玉想,如今為人,將來有機會定要吃遍天下美食。
......
辰時末,惜春的那本佛經抄完了。黛玉看著那厚厚的一摞紙張都懶得問她是幾點起床開始抄的了。
這姑娘,是個狠人。
昨夜外面下了一夜的雪,天氣冷的讓草懷疑人生。所以哪怕現在穿狐貍皮的鬥篷有些早,黛玉都沒管旁人怎麼想。
惜春見黛玉穿得這樣厚實,想也沒想也跟黛玉一樣穿得厚厚的。
惜春今年也做了兩件狐貍皮的鬥篷,都是賈敏吩咐人採買的。
一件是這種純白沒有雜色的,一件是火紅色豔得沒邊的。
這樣的好料子,自然不可能說採買到就有采買到。不過是朱珠等人弄了回來然後轉手賣給了林家的管事罷了。
小姐倆一人一身白狐貍皮的鬥篷,坐著已經烤得暖暖的馬車去了寧國府。
馬車裡炭盆暖腳踏都提前燒熱了,馬車是三品官的規制,裡面面積不小。除了黛玉和惜春,還坐了兩個丫頭。
馬車一路晃晃悠悠往寧國府駛去,路上時常碰到騎著快馬的宮中太監和皇宮禁衛軍。
黛玉眨巴了兩下眼,心想,她昨夜睡得挺好噠,當今怕是沒睡好。
當今自打數月前病了之後,身體一直不是很好。身體不好,自是不會再招後宮女人侍寢。
於是當今昨夜就和之前的每一夜一樣獨自睡在寢宮的龍床上。
再然後就在龍床裡,突然出現一段影像。
聲音,畫面超清晰的那種。
好家夥,嚇死朕了有木有。
一連播放了三遍,那段影像才徹底消失。
要知道一遍就個把時辰,三遍...天都亮了。
又驚又懼,又是一夜未睡。久病之人本就脾氣焦燥,再聯想一下影像裡的那堆破事,當今今早的起床氣就跟十二級臺風沒兩樣。
早朝上,有禦史聞風上奏。奏的還是各家女眷如何如何。
當今冷笑一聲,說了一句,“後院的女人頂多禍害一家子,哪及得上朝中官員禍國毀政。”重重的哼了一聲,視線滿在金殿之下滿朝文武中尋找‘熟悉’的面容,半晌,當今的臉黑成了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