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個,賈母為什麼時常讓人接了湘雲過府教養,除了寶玉的要求外,怕是也是賈母的故意為之,不想疏遠呢。
除此之外,縱觀全書就連他們的兒子,也沒見與寶玉賈璉或是榮國府的其他哥兒有過來往。
由此可見所謂的四大家族史家與其他三家都拉開了距離。
不怕狼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興許賈家於史家就是這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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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家人走了,是怕事後受牽連。其他人家也有想離開的,但榮親王的那些便宜丈母孃和便宜舅兄又怎麼可能讓人破壞了榮國府的宴席。
於是一個個見了賈政就跟見了失散多年的親兄弟似的稱哥道弟,那熱情的叫人懷疑他們是不是跟賈赦抱錯了。
而賈赦這會兒子在幹什麼呢?
開始的時候沒人搭理奉承他,所以只能拉著臉坐在一旁看熱鬧,但後來不知道哪裡的面生小廝跑過來對著他嘀嘀咕咕耳語一番。
這位在今天備受冷落的榮國府實際當家人便悄悄的帶著他兒子撤了出來。
各自回房換了套衣服,爺倆便去對面寧府幫忙去了。
並不是真想幫什麼忙,也不是真對賈敬有什麼感情。但賈赦接到了一條要命的訊息。
那就是有人告訴他,今兒宴席過後會彈劾賈政不按規矩守制。如果不想受牽連,還想真正的做一回榮國府真正的主人,那就去寧府參加喪事去。
賈赦襲爵幾十年了,一直住在東大院。賈璉的親娘至死都沒住進象徵主人地位的榮禧堂。
賈赦總在想,他一把年紀了,還有幾年好活,是不是他也會跟發妻一樣,到死都住不進去正院?
看著賈政總以一家之主的身份應酬往來,聯絡賈家的那些世交,賈赦心裡便一直不平衡。
老太太的偏心,賈政倆口子的昧良心,幾十年生活的點點滴滴,那些說不出口的矛盾早就深深的賈赦心裡紮根了。
今年老太太病重,賈赦雖然心痛,擔心老太太一病去了。可到底起了心思。
寶玉是他的侄兒,賈璉卻是他的親兒,寶玉在府裡的超然地位,賈璉在府裡的管事勞役,賈赦難道就真的沒想法?
就算他沒想法,可也架不住破罐子破摔的邢夫人今天兩三句,明天四五句的挑撥呀。
挑起賈赦對賈母的不滿,挑起大房和二房的矛盾,挑起賈赦的嫉妒和憤恨......
這就是沒兒子的好處,可以無所顧忌。
任何事都架不住水滴石穿,心底深處本就積了許多不滿的賈赦,可不就在這一次次的挑撥下,對二房,對賈政冷了心,絕了情。
賈赦想著,人家二房還有個得寵的側妃娘娘,哪怕是被彈劾了,也不會傷筋動骨,可他不行呀。
真被彈劾了,人家必須會將責任推給他這個榮國府真正的主人。然後再說他們父子如何如何,剝奪了爵位繼承資格呢?
豈不是二房作妖,他們大房背了黑鍋不說,還可能送上一份更大的禮?
賈赦想罷,也將想法簡單的對賈璉說了幾句。賈璉一聽就嚇得小臉變了顏色。
“老爺,您說這次的宴客辦得這般大,是不是有意為之?”故意想要陷害他們大房。“今兒來了好多客人都不是咱們請的,可咱們不請,人家又怎麼會來。許是二叔揹著咱們將人請來也未可知。”
“不能吧。你二叔又不會知道,”賈赦頓了一下,猛的轉頭看賈璉,“難道,難道,真真是好毒的心腸。”
賈赦雖然說得不清不楚,但賈璉卻聽明白了。“老爺的意思是二叔派人做了敬老爺。”賈璉說這話時,一隻手還放在脖子上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賈赦沉重的點頭,“保不齊的事。”
賈璉立時驚了,有一種毛孔悚然之感。看向他老子的樣子,慫成了狗。
賈赦也不是什麼長了膽子的,於是父子倆對視一眼後,一身慫慫的去了寧國府。
不管人家歡不歡迎,打死他們也不走就是了。
無形之中背了個黑鍋的賈政被人吹著推著開席了,後面那裡鳳姐兒將所有的客人都迎進了榮禧堂,又在賈母的示意下,風風火火的忙起了起來。
不過轉頭就收到賈璉特意派人送來的訊息,鳳姐兒聽了就是眉頭一皺。因賈璉傳過來的訊息並不包括他們父子倆的猜測,所以原本心裡酸溜溜的鳳姐兒此時並沒有聽賈璉話的去寧國府。
她留下來不是為了彰顯她的管家才能和長袖善舞的本事,而是為了看戲。
沒錯,就是看戲。
賈母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黛玉如何如何,黛玉就不可能不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