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家的一邊說,一邊連忙上前,又叫丫頭收拾地面,又哄著王夫人息怒。
金釧銀釧都上來侍候,或是重新沏茶端上來,若是拿了清涼油給王夫人揉摁太陽xue。
殷勤又體貼。
這些事,其實襲人也能做得極好。但這裡是王夫人的上房,是金釧金釧的地盤,她要真的做了什麼,絕對有搶人地盤的嫌疑。
可若是什麼都不做,又怕被王夫人遷怒。因此,襲人站在一旁,一副老實巴交,心裡著急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侷促樣子。
端的是好演技。
王夫人本就不樂意賈環去讀書,如今又有了這等事,更是想要將人拘在眼前不叫動彈。
只賈環如今在賈政那裡的地位隨著奸佞先生的一次次走腎不走心的贊許之言,竟是漸漸被賈政看重。
笨些倒不怕,只要肯用功,總不會埋沒了他。
因著賈政的看重,今年王夫人又想像往年那樣將賈環拘在身邊抄經書寫大字卻是萬萬不能了。
趙姨娘哭訴王夫人嫡母不慈,賈環也會抱怨看書的時間少了。於是賈環只在王夫人跟前呆了兩天,第三天就被賈政點著名提走了。
勸了半天,周瑞家的看王夫人仍是氣不平,眼睛轉了轉便湊到她耳邊小聲嘀咕了兩句。
“春寒料峭,一時冷了熱了再所難免。環三爺胎裡弱,病上一場也是有的。”
王夫人聞言只挑了下眉毛,便狠狠的瞪了周瑞家的一眼。
好沒分寸的蠢貨~
她雖然看不上李紈,卻知道李紈最為乖覺。一但賈環病了,蘭哥兒那裡不管真病假病,必是也要跟著病一場的。這樣一來,唯一沒病的寶玉豈不打眼。
再被趙姨娘那攪家的攪起三層浪,豈是好看的?
周瑞家的被王夫人瞪了一眼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金釧和玉釧對視一眼,只做什麼都沒聽見。
離得遠一些的襲人卻是真的啥都沒聽見,只知道周瑞家的沒將人哄好罷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襲人都是帶了‘解決方法’過來的。
看著時機差不多了,襲人便上前兩步,輕聲將來意說了。
既然政老爺如此看重賈先生,可見賈先生是有真才實學的。既如此這人就不能走。
當然,沖著甄家的面子也不能就那麼打發了這位賈先生。
“......趙姨娘口齒伶俐,說的話老爺多半聽得進去。賈先生隻身在京城,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咱們家怠慢了這位先生。”
只一句話,旁的都不用說王夫人便明白了襲人的意思。
趙姨娘會在賈政耳邊下咀,難道她們就不能給賈先生身邊安排個‘侍候’的丫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