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姜然握緊著車把,失而複得心情莫名有些複雜。
魏凜風的聲音很輕,彷彿那些痛苦不曾存在過一般:“高考那天,看到作文題目的瞬間,我就知道了。”他指節泛白地攥著車把,“但是我以為你所說的噩夢或許只是巧合。”
“直到那天……”他突然哽住,喉結劇烈滾動,“我看見他拿著刀走向你,我才想到,也許你所說的噩夢,是真實存在的。”
她垂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再抬頭,看著魏凜風堅毅的側臉。
“抱歉……”
“該說抱歉的應該是命運,這種事任放在誰身上都無法相信。”他說著,抬起頭回想著,一切都像是做夢一般:“當我以為我要死掉時,再睜開眼,我回到了高一開學的那一天。”
他長嘆了一口氣,似乎等這一天等了許久:“講講未來吧。”
“我來自十年後,而你那時已經死了……”
姜然輕聲說著未來的十年,畢業後魏凜風考上了a大,留在了泉樂市,而她考上了隔壁省的大學,只有寒暑假才會回來,兩人沒了交集,就這麼工作了許多年。
“你是說……我們結婚了?”
她的耳尖立即染上緋色,有些不好意思,想要糊弄過去。
“都快三十的人了,結婚豈不是很正常……”
魏凜風不動聲色地靠近一步,校服袖口擦過她的手背。“我挺想聽聽細節的。”
“我們是怎麼重逢,又是怎麼在一起的?”
他似乎對這個話題頗感興趣。
姜然仗著他沒有二十多歲魏凜風的記憶,開始誇大事實,必須得威風一把:“哼哼,你當時可是給我寫了不少情書呢,即便是工作也沒忘掉我,見到我後一直對我死纏爛打,我看你長得不錯,工作也不錯,尋思尋思就嫁了,真是便宜你了。”
魏凜風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剛想反駁,但是又覺得……這些事自己似乎能幹得出來。
“那你說說我是……怎麼死的呢?”
說到這,姜然本是含著光彩的眼眸立即黯淡了下去。
夜風穿過他們之間的空隙,帶著初秋的涼意。
她講述時始終盯著兩人交疊的陰影,彷彿這樣就能避開那些鮮血淋漓的記憶。
車禍、楚露、情書……
這一路的坎坷,她卻用最平淡的語氣述說著。
魏凜風安靜地聽完陷入沉默,很快理清了思路,自己在姜然所經歷的兩個世界裡都死掉了,他不怕死,只是怕有人因為他的死而難過。
魏凜風伸出手,輕輕用小拇指勾起姜然的小拇指,像是與她做某種約定。
“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魏凜風的聲音清澈而堅定,“那這次換我們來改寫結局。”
姜然睫毛輕顫,一顆淚珠砸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你不怕......死嗎?”
“如果現在退縮,”他笑著捏了捏她的掌心,“前兩次的犧牲不就白費了嗎?”
“笨蛋——!”
“無論怎樣,姜然,答應我好嗎?這次讓我們一起去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