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姜然看不透他,此刻腦海裡想起了當時敖麗雅的話,她極力否認了自己栽贓李曉麗。
而自己依舊以為是她偷了唐果的學費。
原來他在親手製造著一場霸淩,整個班級於他而言就是棋盤,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
他扔掉雨傘,這附近幾百米都沒有行人和居民,對附近的監控範圍也早就爛熟於心。“你的偽裝有些拙劣,其實你早就想起來了對不對?你每次月考都故意把分數控制在班級的二三十名左右,但是你忘記了一件事情。”身為語文老師,當了四班三年的班主任,每個同學作文寫作的風格他都摸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姜然,從他字跡之間他能很明顯發現,她在藏拙。
“你掩飾得再好我也能從作文裡看出你和之前的姜然不像是一個人。”
姜然緊握拳頭。
“你真是卑劣。”
她咬牙,一字一句,她還想著也許張定水會狡辯,也許事情不是她猜測的那般,但是眼前的他,很陌生很陌生,彷彿師生對於他們而言,只不過是一個枷鎖。
“這將是老師教你的最後一課。”他從身上不知道哪個地方掏出來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朝著姜然揮去。
姜然立馬朝著路上走去,此時地面濕滑,她打了個趔趄。
果不其然,在這種時候,上天總是有些辦法想拖後腿。
張定水畢竟是成年男性,力量與速度都碾壓十八歲的姜然。
他的手掌猛地扣住她單薄的左肩,寒光閃爍的匕首從背後直刺而來。
姜然反應極快,突然低頭,狠狠咬住他的手腕。牙齒深深陷入皮肉,血腥味瞬間在口腔蔓延。趁著對方吃痛松勁的剎那,她遊魚從他掌中逃脫。
她心跳極快,能不能結束這一切就全靠剛剛那番對話了,她必須要活著離開這裡。
拆遷區的路並不好走,路面上坑坑窪窪,有不少泥坑,她已經顧不上前面的路如何了,只能一個勁地往前跑。
拉扯之間,她迷了路,錯過了走出這片拆遷區的路口,遠處一聲悶雷,雨再次落下,打濕了她的發梢和身上的衣服,此刻的她狼狽不堪,不知跑了多久,再回頭,身後的張定水已經沒了身影。
她已經分不清身上的是雨水還是冷汗了。
望著眼前漆黑陌生的路,她不敢發出聲音,也不敢亂走,生怕下一個路口跟張定水撞見。
拐到一處拐角,她掏出手機,手機上沒有訊號,只能把手放進衣服口袋裡,摸著口袋裡的那把小刀,這是她一直隨身攜帶的,但很明顯,這把刀還不足以對付一個成年男人。
靜靜等待了十來分鐘,街道安靜,唯有雨聲滴落地面的聲音,她深吸一口氣,打算往一個方向沖過去。
“在等什麼呢?姜然同學?”張定水的聲音像是鬼一般從她身後飄來,她立即轉身,掏出口袋中的小刀與他對峙。
見到她手中的刀具,張定水並沒有怎麼驚訝。
“高考的日子,你還不忘記帶上刀,看來今天我的好學生是早有準備。”
張定水突然笑得陰森可怖,隨後從口袋裡找出一個相機。
姜然在看清楚他手中的相機的那一刻,差點忘記了怎麼呼吸,那相機是她早有準備放在剛剛兩人談話的地方,準備錄下來他的罪證,但沒想到此刻被他識破。
她已陷入僵局。
張定水的位置已佔據上風,只要她敢動一下,他便能一刀要了她的命。
“哼——”她冷笑一聲。
“你真以為你所做的一切是天衣無縫嗎?我早已把事情告訴了何警官,你躲不了多久的。”
張定水對她的嘲諷無動於衷。
姜然舉著刀的手在顫抖,這下她可能真的是生死一搏了。
“李曉麗和祝真真的屍體……在哪?”她聲音嘶啞,雨水混著冷汗滑進嘴角,“至少讓我死個明白。”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怕嗎?”他忽然上前,握住了姜然的手上的刀刃,暗紅色的血液在夜晚跟雨水混合在一起,他用力一掰,輕而易舉從她手中奪過刀子。
刀再次被高高舉起,準備朝她落下,同時他回答她。
“屍體在你們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啊——”姜然用力側了身子,刀鋒狠狠紮進她的左臂,劇痛炸開的瞬間,恐懼比傷口更令人窒息。
她踉蹌著後退,可張定水已經扣住她的肩膀,將她死死按在濕冷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