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璟從驚嚇中緩過神來,聽說江眠去了鶴雀樓又隱隱地擔憂。
不是因為別的,只是這鶴雀樓太高了。
他現在夜間還時常被噩夢驚醒。夢裡阿眠或是被巨石砸下,或是從高空直墜而下。每次醒來,都是徹夜難眠。
聽到阿眠又去了那麼高的地方,他實在壓不下擔憂。
元璟沖著江遠行了一禮,道:“大將軍,失禮了,元璟先行告退。”
江遠神色複雜地看著他,問道:“殿下做什麼去?”
元璟微微皺著眉頭:“阿眠去了那麼高的地方,我實在是擔心。我去看一眼。”
直到元璟走出了會客廳,江遠看著他匆忙的背影,心中暗暗咋舌。
看來,之前真的是他誤會了。
阿眠和端王殿下的相處中,只怕阿眠不會是卑微的那一個。
鶴雀樓。
面向東方的觀景臺上。
江眠臨闌而立。
她看著遠方,京城東面的護城河水深沉廣闊,靜靜地流動著。
對站在她身旁的秦禮道:
“秦禮,你被你父親連坐,按照大晟律法,你此生不能再入朝為官了。可是你的人生還很長,還有許多可能性,不要一時糊塗做錯了選擇。”
“到此時之前,如果你不知情,也許你都是沒有錯的。你把知道的都告訴我,我幫你爭取最好的結果,好嗎?”
秦禮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
“有沒有錯都不重要了。”
“我早料到會有人來找我,只是沒想到會是你。”
他的目光也落到流淌的護城河上。
“在書院的時候,我們並不相熟。你為什麼想幫我?”
江眠一愣,她沒想到他會這麼問。
秦禮的目光挪回到了江眠的臉上。
“你沒有帶人,一個人來找我,是想給我次機會,對吧?”
他又問了一遍:“為什麼想幫我?”
江眠道:“我們曾是老同窗,我知道你本性不壞,何況你已經……,我不願再落井下石。”
秦禮點了點頭,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模樣,溫聲道:“從前在學院的時候,你就是這樣。到處愛打抱不平,夫子們都說你頑劣,但從學子到書童小侍,都很……喜歡你。”
江眠突然被誇了一句,有點兒不好意思,笑道:“小時候不懂事,愛闖禍,夫子們罵的也對。”
秦禮搖了搖頭,但是也沒有再說什麼。
他的臉上重新掛回了那副淡漠的表情。
“潁州郊外的那處寺廟,確實是以我的名義出資修建的。裡面住了誰我不知道。我父親出事前,大概已有預料,他給了我一大筆錢,要求我把這座寺廟修建好。”
“寺廟裡有暗道,你們要找的人估計是藏在暗室裡面的。若是不知道內裡乾坤,你們就是去了再多人,恐怕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