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更點頭應和:“正是。正是。按照姑娘所言,這便去配藥。”
他不放心把方子交給別人,親自捧著這張潦草書寫成的紙,就要往太醫院奔去。
他完全顧不上一旁躺在地上幾乎有進氣沒出氣的崔猷,只是臨走前還是停頓了一下,和江眠道:“江姑娘,剛才這崔賊說有人往西北旺外的泡子河倒了毒藥,雖然我立時便派人去阻攔了,可只怕阻攔不及時,若是那毒藥還是倒入了河中,這……”
江眠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頭道:“我這便去看看。”
“誒,誒,好。”曹更只知道點頭,一時間不知還能說些什麼表達自己的敬意和謝意,江姑娘這一舉救了滿城百姓,他如何言謝都覺輕了。更何況她無官無職,自己竟請求她跑去泡子河,她還全無猶豫地應下了。
他一時語塞,幹脆一扭頭捧著方子向太醫院疾奔而去。
江眠側頭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崔猷。
他剛剛被江眠用內力震斷了幾條經脈,已經無法活動,此時癱在地上艱難地呼吸著,口中發出“嗬嗬”的聲音,已經不足為懼。
她移開目光,跨上自己騎來的棗紅色駿馬,穿過被雍州軍層層把守的宮門,向西北坊外而去。
京城西北坊外。
江眠檢查過河水,抬起頭來。
確實已經有些河水被汙染了。
曹更調派人手極有效率,禁軍已經層層把守了河畔沿岸,河水流經之處的水系也被禁軍看管起來。
凡是能放下阻攔流水的閘門已經被全部放下。
一切井井有條,沒有什麼需要江眠做的了。
她只是來檢驗河水,判斷出水被毒素汙染,不可接觸。把結論告訴禁軍領隊之人,剩下的就不需要她操心了。
自然有人會告訴百姓近日不要從河裡打水,無論是飲食還是漿洗,都不能觸碰河水。
領隊之人名為石覃。
此時吩咐完手下後,重新走回江眠面前,態度恭敬道:“請問江姑娘,這河水要多少時日才能解封,可有方法能盡快解決?”
江眠點點頭。
“石大人,這水中溶了劇毒,一時半刻無法消散,若要等到毒性自然淡去,只怕京中百姓們都等不起。不過此事也不難解決,此毒的解藥方子已經給了太醫院,太醫院正在加緊尋藥配藥。等解藥配出來後,同樣投放入水,和毒藥相互作用,毒性消散後,河水便可正常使用了。”
“只是……”
江眠沉吟片刻,“這解藥雖名為解藥,只不過是可以和那毒藥相互作用抵消毒性。而這解藥若單獨出現,實際亦是見血封喉的毒藥。所以投放解藥時,這劑量定需反複仔細斟酌。”
石覃聽了,忙拱手道:“江姑娘實在是妙手仁心,他人只怕沒有這樣的本事。不知到時,可否再勞煩姑娘,請姑娘幫忙定奪劑量?”
江眠知道他是怕自己不幫忙,才商業互捧著誇了她一下,一時覺得有些好笑,微微笑道:“石大人客氣了,等解藥批次配好了,我一定過來。”
石覃大喜,態度越發恭敬,拱手道:“江姑娘當真是菩薩心腸!真是多謝姑娘了!”
江眠笑笑,正要說什麼,突然看到遠方奔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定睛看去。
——是青蒼!
青蒼直奔到江眠面前才停下腳步,一雙眼盯著她看,氣喘籲籲地才張開口,眼睛就紅了。
“姑娘!你真在這裡!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江眠見青蒼這麼激動,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活得好好的呢,放心。你沒在元璟身邊守著,怎麼過來了?”
青蒼聽到江眠提起元璟,剛剛滿臉的喜色立時轉變成了擔憂,急道:“姑娘,請快隨我去看看殿下吧!他剛剛又吐了好多血,屬下怕他撐不住啊……”
“什麼?!”
江眠大驚失色,顧不上別的,幾步跑到騎來的駿馬邊上,跨上馬往皇宮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