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蒼一愣:“南樞?南樞不是已經被殿下派給……”
他忽然頓住,如有明悟。
然而他搖了搖頭,道:“殿下,並無訊息傳來。可需要屬下去問?”
元璟搖了搖頭,道:“他若不主動聯系,不必找他。若是他傳來任何訊息,即刻告訴我。”
青蒼拱手應“是”。
元璟擺了擺手,心中疲憊倦怠,一句話都不想再說,示意他退下。
青蒼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道:“殿下還請好好顧惜自己。”
說罷,他退出房間,輕輕把房門闔上。
房中一時間安靜下來。
元璟藉著月色,伸手從懷中小心地掏出那張寫滿了他名字的紙。
澹澹月波下,他輕輕地撫過一筆一畫。
閉上眼睛,想象著阿眠百無聊賴地撐著下巴,信手塗鴉的樣子。
她寫出來的字,每一個都那麼可愛。
他垂下頭,把那張紙貼在心口,顫抖著微微佝僂起身子。
懸崖下面,是否也能照到同樣的月色。
阿眠孤零零一個人躺在那裡,還疼不疼,會不會覺得寂寞。
月光透過視窗照進來,把他漆黑的影子對映在房間內形狀各異的桌椅案幾上,變得扭曲畸形,張牙舞爪般的猙獰。
如同人間遊走的幽魂。“阿眠,等我……”
元璟輕聲呢喃著:“再等等我……”
窗外,月影西沉。
東方漸白。
天光大亮時,江眠才醒過來。
她試探著動了動自己胳膊腿兒,感覺好些了。只是可惜沒有她辦法給自己施針。
不過,她終於有精力把自己骨折的斷腿處理好了。
隨身放著的金瘡藥只剩一點,她只能挑揀著為身上稍重的傷敷上藥。
淺一些的傷口就沒有藥敷了。
她把瓶子放回口袋時,手突然頓住。
她摸到了被極為妥善地縫制在衣服內暗袋裡的一個小瓶子。
——那裡面裝的是元璟給她的那顆九轉赤金丹。
能活死人肉白骨。
現在服下去,立時什麼傷都好了。
不過江眠摸了摸那個瓶子,完全沒有開啟的意思。
不知道元璟用了什麼條件才從皇帝那裡換來了這麼珍貴的藥。
她捨不得用。
她歇了這麼久,已經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江眠把藥瓶又往裡面揣了揣,轉頭打量起這個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