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是她的底線。有人要毒殺她的父親,她不遠萬裡也要去把這個人揪出來,連根除掉。
元璟早知如此,他不抱什麼希望地問道:“能不能不去?我派人去查,絕對不會遺漏任何線索,保證會把下令之人帶回來給你。”
江眠搖頭,無情地拒絕:“不可以。”她怕過程中稍有遺漏,若是放走一兩條小魚,斬草不除根,就是將家人再次置身於危險當中。不親自出手,她實在是無法安心。
元璟點點頭,再沒有話了。
他站起身,走到櫃子旁,從最深處拿出了那一卷昨夜畫出的成品,鋪到江眠面前的案幾上。
畫卷緩緩展開,神秘繁複的花紋顯露在江眠眼前。複雜纏繞在一起的圖騰看得江眠眼花繚亂,她抬眼疑問地看向元璟。
元璟伸出手,一一指向複雜的圖案為她講解:“這個圖騰代表著苗疆所在之地,這是方向,這是距離。連起來,便是苗疆西北方向八百裡處。”
江眠腦中搜尋起大晟朝的領土地圖,聽到元璟暗沉嘶啞的聲音響起:“苗疆地處西南,向西北再行八百裡,正是滄州——鹹陰山。”
江眠猛地抬眼。
元璟避開她的視線,在一旁沉默下來。
江眠恍然明悟。
元璟今日為什麼表現得如此奇怪,他又為什麼不想告訴自己令牌最終指向哪裡。
原來是因為,那是滄州鹹陰山。
——三年前她離奇消失的地方。
她重新看向面前的畫卷,那個繁複神秘的圖騰纏繞蔓延著,似乎糾纏出猙獰的形狀。
滄州。
那裡到底有什麼秘密,會和自己三年前突然的穿越有關嗎?苗疆的令牌,二皇子請來的假“僧人”,和自己的穿越都發生在滄州,難道真的只是巧合?
得知令牌來自於滄州後,江眠就開始收拾東西。
她給江睢留下了幾個方子,將怎麼煎藥、怎麼送服、何時換方子都和江睢交代得一清二楚。
江父這邊情況已經穩定,並不需要她留下了了。
可是滄州的秘密卻像一個定時炸彈,是懸在家人頭頂上的一把利劍,隨時威脅著他們的性命。
江眠不願再等,她要找到背後到底是誰要害她的家人,然後把所有威脅連根拔除。
她的東西不多,很快收拾好,從營帳裡出來的時候,正看見元璟站在帳外。
她愣了一下,有些愧疚,但還是道:“元璟,這一趟我必須要去。我會保護好自己,和你在京城相見的。你不要擔心我,也不要想著勸說我了……”
元璟搖搖頭,示意她看自己身後。
江眠越過元璟,向後看去。
他身後站著青蒼和一眾暗衛,最前方是兩匹汗血寶馬。
江眠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帶上他們一起去。”
元璟又搖了搖頭,江眠疑惑地看他。
元璟指了指自己,道:“你還要帶上我。”
“你?”江眠愣了一下,“可是京城裡……”
元璟直接打斷她的話,他很少打斷她說話,然而這次是例外:“你要去滄州必須有我陪著。”
江眠皺眉道:“京城正是多事之秋,你怎能離開這麼久。”
“我不管!”元璟語氣微微激烈道:“京城中的事自有人處理。你若不帶上我,我絕不讓你單獨去滄州。”
江眠挑挑眉:“哦?你要怎麼攔住我?”
他還能和她打一架不成?
即便真要打架,輸的那個人也不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