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此分別,江眠轉身,正要走下王府門口的臺階,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江眠抬起頭。
天色已經擦黑,昏暗中一匹駿馬以極快的速度靠近。
一道人影未等馬匹完全停下,就從馬上一躍而下,單膝跪地,沉聲開口道:“見過王爺。”
“王爺,出事了。”
江眠猛地偏過頭。
元璟臉色一沉,命令道:“說。”
那人低著頭,拱手恭聲道:“王爺,北邊和晉國的邊境處傳來異動,有二十萬兵馬正向崇州方向行軍,是邳國的軍隊。”
元璟沉聲道:“邳國?邳國與我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多年來一直如此,怎會突然出現異動。邊境可是還有什麼狀況出現?”
那人頭垂得更低:“回王爺,崇州坐鎮的鎮國大將軍江將軍前日被下了劇毒,發現時已經毒入骨髓。”
“鐺啷啷!”
江眠手中拎著的東西猛地掉在了地上,咕嚕嚕地沿著王府門前的臺階滾下去。
“阿眠!”元璟握了握江眠的肩膀,急聲道:“江將軍現在如何了?!”
那人回道:“軍中隨行的軍醫緊急施救,性命暫時保住了,只是毒性太烈,只怕……只怕撐不了幾日了。”
江眠猛地吸了一口氣,胸腔中被初春夜晚冰冷的寒氣冰得透徹,腦中一時間“嗡嗡”作響。
聽到那人說父親性命暫時無礙,她微微吐出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元璟還在急聲問道:“可能查出是什麼毒物?”
“不知。”那人回道:“軍醫說從未見過此等毒藥,無法可解。”
“我可以解。”
江眠突然開口,她的聲音沙啞,還帶著點兒顫抖,但是她的語調很穩。她停了一會兒,又重複了一遍:“我一定可以解。”
元璟定定看了江眠一眼,突然轉頭對身後一直跟著的幾名暗衛道:“你們即刻出發,隨江姑娘去崇州,一定要保護好江姑娘的安全。無論如何,不能讓她有危險。她的安全高於一切,聽明白了嗎?”
說到最後一句,他的咬字一字一頓,眼神銳利地看著暗衛中領頭之人。
領頭之人,青蒼,像是收到了什麼特殊的指令,立即雙膝跪地,鄭重回到:“屬下領命。”
江眠沒有精力注意這邊,他轉頭對江睢囑咐:“阿睢,你隨我一起,咱們立即出發去崇州,我一定能救下爹。”
江睢聽見這訊息,也驚嚇的面色發白,嘴唇發抖,此時卻緊緊地握住姐姐的雙手,試圖暖一暖她冰冷的雙手。只不過他自己的雙手也涼的發抖。
他點頭道:“好,姐姐,我們馬上走。我相信,爹會沒事兒的。”
江眠不再多說,轉頭向元璟借馬。
元璟立即讓人從王府的馬廄裡牽出來兩匹最上等的汗血寶馬。
江眠認得這兩匹馬,它們四年前剛來王府的時候還是小馬駒。
那時候元璟可寶貝這兩匹小馬了,四年後他們都長成健碩精壯的成年馬了,仍然是元璟的寶貝。
江眠張了張口,想說她需要千裡奔襲,沒有時間換馬,馬匹長途奔襲極易猝死。騎出去的馬不一定還能騎得回來。
但她話還未出口,元璟似乎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他只說道:“時間緊迫,不用顧忌。”
然後他抓緊時間,極快的語氣說道:“邊關狀況不明,讓暗衛和你們一起去,你不用管他們,他們會跟在你們身後。”
他走近江眠,往她的手裡塞了一個東西,觸手冰涼堅硬,硌著她的手心。
江眠看了他一眼,點點頭,不再多說,和弟弟一人一騎,跨上馬背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