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沈府的大門已經開了,沈尋雲在大門後面陰影處站著,頻頻向外張望。
等她跨進沈府的大門,沈尋雲一把把她拉過來,身後的大門“轟”地一聲關上。
江眠:“……”
要不是這是自己的好友,她得以為自己被綁架了呢。
“阿眠,你沒事兒吧?可傷著哪裡了?”
沈尋雲著急地打量著江眠。
江眠拍拍沈尋雲的手背,安慰道:“一點事兒也沒有,我的功夫你還不知道嗎,尋常人哪裡傷得了我。”
沈尋雲哭笑不得道:“那可是禁宮裡面,功夫能管什麼用。昨日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聽太子說是二皇子要對你出手?”
江眠正是要對她說此事的。
她打量了下四周的僕役們,輕聲道:“這裡可方便說話?”
沈尋雲眸色一深,頓了一下,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道:“去我屋子裡。”
江眠跟著她拐了幾道彎後,進了她的閨房。
沈尋雲把內間的帷幔放下,兩個小姑娘挨著茶案坐下了。
“我還記得你上次對我說的太子的事情。”江眠一坐下便開口道:“陛下只有兩位皇子。陛下若是對太子態度有所改變,想必是和二皇子有關。先前震動朝野的貪墨案你知道的,後面又出了一起買官賣官案,這兩個案子後面的幕後主使,只怕是二皇子。”
沈尋雲倒吸了一口冷氣。
“前幾日我曾經入宮為皇後娘娘看診,發現她被暗中下了毒,我懷疑此事也與二皇子有關。我本來只是猜測,可經過昨日一遭,我覺得恐怕至少有七成把握。若是這些事當真是他做的,恐怕他圖謀甚大。”
這圖謀的是什麼,自然不需多言。
沈尋雲皺起來一雙繡眉,沉思片刻,問道:“那他為何昨日在宮中明目張膽地對你動手?”
江眠嘆了口氣,道:“因為不才在下正好和兩個案件都有點兒關系。”
沈尋雲驚訝地看向她,“什麼?”
“第一起貪墨案的關鍵證人本來已經要不行了,是我施針救了回來。後來他在大理寺集議時給出作為證人提供了關鍵性的證據。二皇子恐怕認為若不是我,此事不好好給中書令秦信定罪。”
“而第二起貪墨案,更是因為我發現了有人買官,而那人竟然記錄了極為詳細的買賣記錄和各種證據,為了脫罪把詳實的證據全部上交。大理寺和刑部以此為突破,才破獲了整個買官賣官的鏈條。在二皇子看來,此事更是因我而起。”
沈尋雲微微張大了嘴巴。
“阿眠,你……你可真是辦了件大事啊。怪不得二皇子要如此沖動地對你動手,他怕是恨得眼睛都紅了吧。”
江眠苦笑一下。
她也沒想到啊。
沈尋雲突然一愣,想到了什麼,“照你這麼說,中書令秦大人所主導的貪墨案的背後之人是二皇子,就意味著秦信是二皇子的黨羽?”
“是啊。”江眠理所當然的點頭,然後突然想起來,驚訝道:“你從前好像說過,太子殿下求娶的本是秦家的小姐。那這意味著……”
沈尋雲苦笑一聲,“怪不得那日殿下的神情那麼奇怪。想必他也是剛剛知道秦大人是二皇子的人。”
秦信為何會允許女兒與太子來往以至於定情不得而知,也許是想要為二皇子失敗謀一條退路,也許是別的什麼原因,但是此事一曝出來,太子和秦家小姐是絕不可能再留有情誼的了。
沈尋雲笑了笑,不願意讓江眠沉浸到自己不好的情緒裡,轉移開話題道:“二皇子肯定是恨你恨得牙癢癢了。那你是怎麼脫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