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對視了一瞬,元璟輕輕向前邁了一步,正要說些什麼。
江眠忽然晃晃腦袋。
腦子進水了不成,什麼安穩不安穩的。若是想要安穩的生活,自然是要自己去掙。眼下來講,這個買官的鏈條若是能被連根拔起,必然是去除腐瘤,利好朝廷,也對遠在邊關徵戰的父親是一件大好事。
想到這裡,頭腦像是突然清醒了。一下午的迷茫如撥雲見日。
江眠想了想,覺得元璟說得很對。
不是所有人都像賀南溪這樣。
她自己更不是柳蒲。
說來,二人錯頻對話,竟然也能稀裡糊塗地對上。
元璟一心以為江眠在為賀南溪傷心,被濃醋醃漬的心都快爛了也顧不上,只心疼得想安慰阿眠。
江眠也沒覺得元璟說的話有什麼不對,也真的被實打實地安慰到了。
江眠拍了拍元璟的肩,笑道:“謝了。我感覺好多了。”
元璟深深地看她,輕輕笑了笑,“好。阿眠,你記住,不管是什麼,賀南溪都不值得。”
江眠點了點頭,“你剛下值回來,餓了吧?走,吃飯去?”
說著,大步邁開,往二人吃飯的小院兒去了。
元璟卻愣住在她身後,想著她方才贊同的那一個點頭。
他說,賀南溪不值得。
阿眠點了頭。
她是贊同嗎?
她是贊同吧!
她終於看明白了,不會再為賀南溪傷心了吧……
在這一刻,元璟甚至顧不上思考阿眠放棄了賀南溪以後,會不會看到他。
他只希望,阿眠能夠不要再這麼傷心了。
他再也不想,看到阿眠那樣迷惘的,茫然的眼神。
那日後來,江眠表現得一切如常。
似乎是真的被安慰好了。
只是元璟仍然是擔心,就怕阿眠在他面前強顏歡笑,實際上心裡還是傷心,獨自一人垂淚。
當天晚上都沒怎麼睡好,翻來覆去想著怎樣能給她找點兒樂子。
第二日,江眠自然照常去醫館坐診去了。
沒想到晚上回去的時候,還有個驚喜等著她。
她剛在小桌旁坐下沒多久,竟見到元璟端著一個託盤走進來。
元璟走進小院,就看到江眠乖乖地坐在小桌旁等待的樣子,他心中一暖,滿眼笑意遮都遮不住。
他沖著江眠溫柔地笑笑,眉眼間帶了點兒得意道:“阿眠,來嘗嘗我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