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見是江姑娘,連忙道:“回姑娘的話,殿下在主院的書房呢。”
若是其他人問王爺的行蹤,他們自然不敢瞎回話。可是江姑娘問,他們絕對是知無不言。
江眠點點頭,道了謝,轉身往之前自己住過的主院走去。
她剛被元璟撿回王府的時候,在他的主院的正屋裡面住了幾天,是被他當成鬼養起來了。那個時候她還去過他的書房,還發現了他偷偷藏話本的小秘密。
這回她還是很禮貌地停在屋外,請人去向元璟通傳。
沒登上兩秒,江眠就看到面前的門簾被人掀開,露出一張刀削斧鑿地俊朗面龐。
元璟迎出來,笑道:“你來找我啦。”
江眠覺得這話聽起來怪怪的,好似他一直等著自己來找他似的。她有沒和他約過要來找他。
元璟把她引進書房,“進來說吧。”
書房裡面還是燃著石葉香,淡淡的卻極有辨識度的香味縈繞在屋中。
二人落座後,江眠看了看香爐,“你也喜歡石葉香呀?”
元璟的耳後紅了一下,點點頭:“這個香味,挺好聞的。”
石葉香不是常見的室內薰香,比起其他貴人們慣用的薰香,石葉香更多的是有殺菌的作用,江眠就是愛這種既實用又好聞的存在。不過沒想到,元璟也這麼有品位。
元璟看著江眠的注意力還放在香爐上,開口道:“阿眠,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江眠的關注重新回到正事上,道:“我想要問問你關於柳老闆的事情。你們可查出什麼線索了?”
元璟點點頭,他知道江眠一定會關心這件事,“這件事情確實事關重大。這位柳老闆著實掌握了不少資訊,經由她查到了很多證據。”
“這件事情,恐怕比我們先前設想的還要嚴重。”元璟端正了下坐姿,表情嚴肅了一些,“根據查到的交易,背後之人買賣的並非只是朝廷上無足輕重的撐門面的無用官職。”
“他們甚至查到了買賣國子監祭酒官職的記錄。”
“什麼?”
江眠大吃一驚。
說到買官,哪怕聽到柳蒲說背後有一整條買賣官職的“産業鏈”,在江眠腦海中,也認為買賣的也就是一些徒有虛名而無實質的官職罷了。
本朝有許多鄉紳豪戶,做生意起家的大戶。然而士農工商,商為最末,有了足夠的錢財後人難免想要追求更高的地位,所以也曾聽說過有“捐官”一說。不過“捐官”是朝廷承認的明面上的操作。
有明面上的做法,自然也會衍生出一些暗中的交易,一些有門路的人便會動些歪心思,也並非是本朝第一起犯事的了。
自然,這些買賣官職也就是一些低品級的官職,既不可能在重要的部門和位置,更加不可能有實權,只是圖一個好聽的名頭罷了。
可是國子監祭酒可就完全不同了。
雖說這也是一個幾乎是“擺設”的官職,並無實際的實權,更多像是一個吉祥物。
可這在現代卻相當於最高學府的名譽校長。
即便是無實權,這個位置的意義卻絕不輕。
朝廷大半官員都出自國子監,那麼國子監祭酒幾乎算是朝廷大半官員名譽上的老師了。
即便只是名譽上的老師,有了這層關系,這中間可以運作的空間就大有可為了。
是什麼人,才可以有權利左右國子監祭酒的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