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日下午快要到江眠收診的時間,柳蒲跌跌撞撞地跑進她的診室,撲到她身前的案幾上,慌張地求她去看看她的母親。
“江姑娘,求你跟我去看看我娘。她剛才吐了幾口血,昏迷了過去,怎麼叫都叫不醒,現在眼看著呼吸越來越弱了。”
江眠一驚,連忙抄起一旁的木箱子,一把架起來柳蒲,“快走!”
二人快跑著到了柳家的院子。
屋子裡,柳母青白著一張臉躺在榻上,一旁是一大灘血跡,想來是柳母剛才吐出來的血。
柳蒲的父親正在一旁焦急地轉圈,看到柳蒲帶著江眠進來,忙迎上來急道:“江大夫,您快幫忙看看,剛才她吐了幾口血就昏過去了,這可怎麼辦是好。”
江眠顧不上回答柳父,三兩步搶到柳母的床前,伸手為她把脈。
她看了看柳母的面色,伸手捏開她的嘴觀察了一下,回頭沉聲問:“剛才發生了什麼?”
柳父支支吾吾,沒說出什麼。
江眠不再管他,轉過頭去看另一邊的柳蒲:“柳老闆,救命之事時間緊急,我要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柳蒲明顯也有顧慮,但為了救母親只能挑挑揀揀說出一部分實情:“剛才傳來了一個很不好的訊息,是我們一直在等待的訊息。我娘聽了以後就吐血昏迷了。”
江眠對他們口中吞吞吐吐的那個“壞訊息”根本一點兒也懶得知道,她只是需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導致病人的病情急轉而下。
她開啟自己的銀針皮包,一把抽出幾根銀針,消毒後,深吸了一口氣,對著柳母的身上凝神下針。
為了視物能更加清晰,江眠讓他們點上了燭火。
燭光下,江眠的臉上慢慢滲出了汗珠,她施了三遍針,停下來對身後的二人說:“用紫河車、三七、熟地、當歸各十錢,白芍、白術、五味子各十五錢,夜交藤三十錢煎藥。”
柳蒲連忙記下來,讓人去抓藥煎藥。柳家有幾個僕人,此時被派去分別抓藥、燒水,忙作一團。
藥很快煎好端來,江眠給柳母喂進去。
其間她一直在柳母的手腳上持續地施針。
施救了一炷香的時間,柳母的眼皮微微翕動,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江眠長舒了一口氣,終於坐下來歇一下。
柳母將將醒來,神志還不清醒,看到床前的柳蒲,一時間悲從中來,泣聲道:“都沒了啊。五百兩銀子,官位也沒見著一個,這……”
“住嘴!!!”一旁站的的柳父突然一聲暴喝,把屋子裡的人都嚇了一跳。柳母也被激得一怔,慢慢醒過神來,神志清楚後,看到屋子裡的第四個人,也變了臉色。
江眠在一邊休息,看到柳母醒過來,知道人救回來了,本沒有注意她說了些什麼。此時疲勞的大腦終於反應過來,把剛剛柳母話中的資訊連線起來。
她有些不可置信。可是看到眼前一家三口的反應,她知道自己恐怕沒有多想。
買官。
他們竟然是在買官。
從古至今,買官是朝廷的大忌,定罪更是重中之重。
柳蒲的爹孃,怎麼會參與進這麼嚴重的事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