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乎是哀求地和江眠說:“阿眠,你不要再見他了,好不好?”
“至少這幾日,不要再見他了。”
江眠看著對面的人低聲哀求,他的雙眼中凝聚起一股淚意,好似只要江眠一個“不”字就要沖破最後的防線傾瀉而下。
江眠喉頭莫名地酸澀,她想也不想地點頭:“好。我不去見他了。”
“我等你解決和他之間的問題,在那之前都不見他了!”
元璟猛地閉眼,喘氣聲有些亂,他用力控制住,淚水還是流了下來。
兩行清淚劃過蒼白的臉,他偏過頭去,輕聲道,“我當真了。你要做到才行。”
江眠認真道:“我說到做到。”
她輕聲承諾:“元璟,我不知道你和賀南溪之間有什麼矛盾,你按照你的心意處理。不用顧忌我。我可以等。”等他和賀南溪把矛盾解決。
元璟卻又被一把刀刺進心口。他想,阿眠要等賀南溪。
她不在的時候,賀南溪有了別人,她願意等他回來。
自己憑藉著她的憐憫,讓她承諾在自己與賀南溪和解之前都不見他,她仍然願意等他。
一顆心被傷得沒有一處完整的好肉。
他閉了閉眼,暗中調整著呼吸,告訴自己。
不要急。
有他在,那個姓賀的混蛋絕不可能再接近阿眠半分。
那日答應了元璟不去找賀南溪。
江眠當然說到做到。
其實,除了因為自己剛穿越回來,和賀南溪好久不見,才要和他聚一聚,她也沒什麼其他的原因想再見他。
這幾日,她給自己找了份工作——在四診堂看診。
四診堂是城中西北坊最好的醫館之一,距離端王府和大將軍府都不遠。那裡的首席坐診大夫席遠斟算是江眠半個師父,幼時她曾向席遠斟學過一段時間的醫術。
那日她找上門去,二人相認自是又一番喜悅和唏噓。江眠提出自己想要看診治病,席遠斟便請她在醫館坐診。
所以這幾日她便按照醫館的作息,每日辰時到醫館坐堂,酉時離開。
一開始來找她看病的人不多,稀稀拉拉的多是些婦人,看些頭疼腦熱,或是些婦科的不適症狀。
江眠也不挑,不管多小的症狀,一一望聞問切,耐心詢問,用心診治。開藥方時也會根據病人的經濟情況,把一些方子裡昂貴的草藥換成不影響藥效的便宜替代。
時不時地佐以針灸,病人感覺不適時她往往輕聲撫慰。關鍵是她診病切膚入理,藥到病除。
是以沒有幾天,大家都知道四診堂新來了一個女大夫,態度和善,妙手回春。一時間來找她看診的人越來越多。
這一日早上辰時剛到,江眠做進診間,就已有人在外面等候上了。
江眠連續看診至天色擦黑,中午也只短短休息了一會兒用了午食,一天的時間看了幾十個病人。
她站起來活動活動,踢踢腿伸伸腰,收拾好東西,回王府吃飯。
暮色四合。
清淺的炊煙緩緩升騰到空中,王府的小廚房裡煙火氣盎然。
江眠和元璟對坐在一張圓桌上。
沒有別人,二人都不講排場,每天晚上讓小廚房做點兒吃的。
之前元璟無論多忙,晚上都會回來和江眠一起用晚飯。
江眠也養成了這個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