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長長嘆了口氣,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元璟,我不是鬼。三年前的事情有些離奇一時可能不好說清,可是我真的沒有死。我還活的好好的,還要和你拌嘴互鬥好多年呢。”
元璟定定地看著她,雙眼慢慢地紅了,他緩緩伸出雙臂,隔空圍在她身體的左右,徵詢地看著她。
江眠心裡酸酸的,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他。
元璟終於收攏手臂,雙臂壓在她的後背,把人緊緊地按進懷裡,一隻掌心把她的頭扣在自己的心口。過了一會兒,他微微轉頭,把自己的臉埋進了懷中人的長發裡。
一旁一直呆呆站著的裴宥安這才長長地,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剛才真是嚇死他了,他三魂差點兒沒了兩魄。
三年前江眠離開的時候,元璟是怎麼過來的,恐怕只有自己這個好友知道。
若是剛才眼前的江眠真是元璟招魂招過來的鬼魂,結果被自己一嗓子點破,煙消雲散。
他真得以死謝罪。
元璟抱著江眠,好一會兒心情才慢慢平複下來。
他輕輕松開江眠,扭過頭去,抬手抹了把臉,擦去了臉上縱橫的淚痕。
江眠當做沒看見元璟哭得這麼厲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難為你都三年了還這麼記著我。我這三年裡也很想你。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
元璟身子一僵,不吭聲。
裴宥安在一邊兒看著本來感動得要熱淚盈眶,此時都不免為好友捏一把辛酸淚。
任重道遠啊。
元璟三兩下把臉上恢複幹爽,又整理了一下袖口衣襟,轉頭看了江眠一眼:“我是最好的朋友?”
江眠重重點頭:“嗯!”
“那賀南溪呢?”元璟念這個名字的時候幾乎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江眠想也不想:“賀南溪怎麼跟你比!那小子這三年估計早就把我忘了。他才想不起來我呢。哦,要是那天在路上碰見的是他,他要是把我當成鬼的話,估計早就叫道士來把我收了。”
聽著江眠的話,元璟本來噙了一絲笑意,聽到後面,笑意卻慢慢消失了。
江眠話語中的熟稔和了解是那麼清晰,明顯賀南溪是她極親近的人。人只有在對著外人聊起自己人的時候,才會這樣貶低折損。
幾番思索,品味加工,元璟一顆心髒都被酸皺了。
江眠還在說:“不過也好久沒見他了。哪天把他約出來吃個飯,城東的醉霄閣還在嗎?我記得那裡的生魚膾還挺好吃的。”
元璟又被懟著嘴灌了一壺酸醋,實在沒忍住:“你不知道吧,他都有別人了!”
“啊?什麼有別人?你說醉霄閣?”
江眠還在回想醉霄閣的招牌菜的美味,聽到這麼一句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元璟在江眠第一次問起賀南溪的時候就滿心酸意和憤懣直往上冒,不過那時顧忌著江眠“鬼魂”的身份,怕刺激到她的情緒,終究還是沒敢告訴她。
這時一下沒忍住說了出來,幹脆和盤托出:“那個姓賀的,在你走了以後沒有一年,他就有別人了!他們家裡不同意,他幹脆搬了出去,和那個人住在了一起,這件事在京城都傳開了。”
啊?
啊啊啊什麼?
她三年不在,到底錯過了京城多少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