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嘛,林懷誠升遷的訊息已經定下來了,大舅哥在其中的功勞可是不小,他理應陪著妻子前往,聽說大姨子也是全家出動,他們定也不能輸了的。
姚國公府離著定安侯府並不遠,雖說一個城東一個城北,但馬車只需半個時辰也就到了,只是嫁出去的女兒平日裡是不能隨意歸家的。
禮物備了滿滿一車廂,夫妻二人帶著三個孩子滿面春風的至了國公府。
林詩芸和林詩情一左一右的牽著母親的手,身上的同款鬥篷,一個紅色一個粉色,因著天寒姐妹倆都帶上了帽子,只露出帶著明媚笑容的小臉,上頭兩條長長的兔耳朵可愛極了,腳上蹬著鹿皮的小靴子,踩在雪地裡咯吱咯吱的,一點也不覺得冷。
林懷誠帶著兒子去了前院,姚氏帶著兩個女兒直接去了後堂,男人們自有男人們的拜年方式,她們這些女眷也是熱熱鬧鬧的歡聚一堂。
後院女眷多,林懷誠一向知禮,從未逾矩。林景明是個小古板,早就將自己當成了小大人,如今新年已過算是九歲,更是不肯去溫柔鄉了,主要是姨婆姐妹們眾多,脂粉氣太濃,頗受拘束,還是同爹爹和表兄們一處比較自在些。
結果這小孩剛給外祖父磕了頭,便被世子表兄給拖去了後院,搞的小家夥還頗為鬱悶。
這邊廂林詩芸隨著姚氏已經來到了後院。
早就有老國公夫人得臉的婆子在門口等候了,應是姚氏極為熟悉的媽媽,姚氏輕輕抱了抱婆子的胳膊問了好,婆子笑著看了看兩個女娃,在林詩芸臉上停留了一瞬,微微點了點頭,幾人這才幾門。
剛一進去,便傳來了歡聲笑語,只見一屋子的女眷,燕肥環瘦什麼樣的都有,上首上坐著這位美貌且極有壓迫感的婦人,看著也就四十歲多的模樣,身上穿的是金線鎖了邊繡了祥雲的酒紅色褂子,頭上只兩只金簪伴著支不知什麼木的簪子,脖子上掛了個金項圈,眼神銳利,氣質渾然。
聽到動靜便斂目忘了過來,瞧見來人,笑容又加深了幾分。
之顏這孩子,甚得她心,她身上這褂子就是之顏一針一線繡的,沒叫她白疼一場。
再看看親外孫,不錯,隨她,富態可掬。
旁邊瘦瘦小小的是女婿帶回來的外室之女?
嗯……這件事上她對女婿是有些意見的,不過稚子無辜,罷了,那人死都死了,總歸是之顏這丫頭願意養著,看著確實乖巧,於是鄭氏便也換上了笑臉,不再多慮。
室內溫暖如春,一進屋便有丫鬟將一大兩小身上的披風給脫掉了,姚氏見嫡姐已經到了,帶著兩個女孩笑著便給上首的母親賠不是,“女兒來晚了,母親可原諒則個。”
屋裡的女眷也都起身相迎,現伯夫人秦氏起身扶了二妹姚玉英一把對姚之顏嗔道,“二妹懷著身子都比你來的早,一會用膳可得罰你三杯。”
姚之顏也不懼,“好好,嫂子和姐姐罰幾杯都好,反正今日我是要帶著兩個女兒住下的,罰五杯我也喝得。”
嫡姐姚玉英倒是先看了眼林詩芸,見孩子一臉純真見大人們說話只好奇的望著,也不說話,突然就想起了小時候的小妹,心中微動,姐妹們心照不宣的遞了個眼神,只聽老伯夫人開口責怪道,“慣會同你嫂嫂胡扯,五杯喝完不就醉了,”
一旁的嫡親小兒媳孫氏也湊了過來,“母親,三妹從前便愛桃花釀,尤其是嫂子釀的,未出閣時您忘了,偷喝完給嫂子的桃花釀給兌了水裝作沒動給端上了桌,今日怕是知道嫂嫂拿桃花釀招待,迫不及待了,”
說完一屋子的人俱是哈哈大笑起來,幾個庶弟媳婦雖說不去硬湊,卻也都是大大方方的看著幾人說笑,姚氏也不生氣,由著眾人笑,反正這事她是這輩子都逃脫不了了。
老國公夫人鄭氏育有二子一女,加上記在自己身上的庶女姚之顏,便是二子二女,不過老爺子嗣眾多,光是庶子便有三個。幾個庶兒媳平日裡倒是老實的,現國公夫人手段了得,平日裡大家都是在自家的院子裡,每日晨昏醒定的伺候老太太,掀不起什麼風浪。
只是今日姚之顏是帶著新女兒來的,雖是庶女,但眾人免不了的需要給上一些見面禮。
林詩情牽著妹妹的小手同外祖母磕頭見禮,林詩芸也不怵,跟著姐姐乖乖磕頭,只是在叫外祖母的時候卡了一下殼,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姐姐咬耳朵,“姐姐,外祖母怎麼像母親的姐姐,我不敢叫,喊老了怎麼辦,”
林詩情也眨巴著大眼睛,瞅瞅自家娘親又瞅瞅外祖母,一臉認同的點了點頭。
兩個小孩子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叫在場的大人都聽了個真切,紛紛低頭忍笑,兩個小孩還不覺得,只見林詩情對妹妹搖搖頭道,“不行的,外祖母就是外祖母,妹妹要叫外祖母哦,”
林詩芸當然是故意賣憨討好,乖乖的點頭,叫了句,“芸兒給外祖母請安,外祖母新年好。”
鄭氏早就被兩個小孩子的童言童語給逗笑了,擺擺手叫兩個孩子到她跟前來,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又仔細端詳著林詩芸的小臉道:“難怪你喜歡這孩子,說是你生的我都信,跟你七八歲的時候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