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林詩芸沒看見,她因為泡澡太舒服了,一直在打瞌睡。
終於結束,頭發擦幹之後她便上了床,姨娘將床上的褥子又多加了兩層,她躺在柔軟的床榻上抱著錦被很快便睡了過去。
窗外很快下起了大雪,床上的小孩兒睡的很熟,小臉紅撲撲的,應是做了極好的夢,嘴上還噙著溫暖的笑容。
林詩芸這一覺,可謂是睡了個天昏地暗。
別說午膳,連晚膳也是沒能醒來用的,睡的死死的,是真的怎麼都叫不醒,給葉姨娘嚇的趕緊去請了姚氏叫了府醫過來。
府醫診脈後並不多言,只道:“小姐是睡著了,叫她睡便是,明日應該能醒,其餘並無大礙,只是,”
府醫看了看林詩芸額頭上的疤和手上的凍瘡,緩緩道,“只是身體瘦弱,還得好生照料才好。”
同聰明的人無需多言,姚氏已然明白了府醫的意思,便放下心來叫林詩芸安心睡去。
林詩情在一旁捧著腦袋看妹妹睡熟的面龐,沒忍住用手摸了摸妹妹額頭上那道細長的疤,已經結咖了,大夫說傷口不是很深,疤痕不會很明顯。
意思就是,會留疤。
姚氏倒是在考慮呢,一個庶女而已,值不值得她去向母親求個宮中秘製的去痕膏,女孩子的臉上確實是不能留疤的,不明顯也不行。
罷了,再看看這孩子的心性吧,若是真的良善,她也不是不能去求。
一旁的王媽媽幫著林詩芸又塗了一遍手腳,幾人這才走了。
只是雖說大夫說沒事,但是葉姨娘卻是不大放心的,她一直守在林詩芸的床邊,沒有絲毫的睡意。
半夜林詩芸終於被尿給憋醒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見姨娘在,便放心的由著姨娘帶她去小解,之後閉著眼睛喝了碗什麼湯藥,鑽進被窩後便再一次沉沉睡去,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日早晨。
葉姨娘摸了摸自己發緊的心髒,這才放下了心,又叮囑了守夜的丫鬟幾句這才回了自己屋子。
夜裡林懷誠回來的也晚,聽妻子說了芸兒午膳未用便睡了,且睡到現在,便想去看看,又在聽妻子說府醫來看過之後便歇了去的心思,這天寒地凍的還下著雪,他這一身的寒氣,還是罷了。
姚氏貼心的備好了熱湯面和小菜,牽著丈夫的手將人帶回了臥房。
見他身上的灰塵並未多問什麼,只是給他拿了幹淨的裡衣服侍他去淨室盥洗,林懷誠任由妻子牽著走,心中頗多感觸。
秦明月就未曾這樣待過他,從未有過。
那個女人永遠一副清高的模樣。
只有他的發妻,無論他歸來多晚,都會準備好宵夜等著他。
他從前卻被那個女人迷了心智,幾次三番的對不住妻子,還好,他幡然醒悟了。
他不會承認,是他厭惡了那個女人,他看夠了她高高在上的模樣,尤其是在她再次懷孕之後,她愈發的難纏,要求也越來越多,竟然敢逼做事?簡直可笑至極!
棄婦而已!做他的外室已經抬舉她了!
當然了,她已經死了,化成了一捧骨灰,隨風而去了。
以後的日子,他只會和妻子相伴。
好半晌姚氏幫他清洗幹淨,他仔仔細細的盯著姚氏的面容,成親多年,妻子還是那樣溫婉可人,一如既往的溫柔賢惠不辭辛勞。
愧疚將他淹沒,他低下頭將妻子緊緊抱在懷裡。
這一夜,夫妻二人互訴衷腸,姚氏像是守得雲開見了月明,二人的感情也更好了幾分。
只是黑夜裡,姚氏看了眼丈夫,無所謂似的扯了扯嘴角便翻過了身,真當她不計前嫌呢?
不過,夫妻嘛,表面和睦相敬如賓便罷了,至於真心,那東西要來又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