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王妃娘娘給慕容小姐帶了不少東西呢。”逢生還臨時抄了一張單子,字跡歪七扭八,李辭盈湊頭悄悄看了一眼。
沒有看懂寫的是什麼,又催逢生趕緊念。
“王妃加了兩盒栗子糕,一盒龍井,兩盒銀票,銀票屬下沒開啟。哦還有布匹、頭油、發釵......都是些女子要用的,個個都精緻好看。”
“不過,還有一樣不知道是不是王妃娘娘拿錯了......”
“什麼東西?”
“哦,也沒什麼,一串手鏈還是什麼的,上面有一顆白玉珠子雕了個狐貍,還只是雕了一半......”
他還沒說完,就被李辭盈打斷了:“去拿來?”
“啊?”逢生一愣,自家殿下搞什麼,要拿這個珠串子。
萬一是王妃娘娘和慕容小姐約好的要玩的呢,他去拿多不合適啊,但他還是去了。
逢生還沒見過自家殿下如此冰冷地看他,於是慌忙去翻出那串珠子遞到了李辭盈手上。
“殿下,可是這珠子有什麼不對勁?”
逢生方才一想,覺得不太對勁。寧王殿下可是從不曾關注過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莫不是這串珠子有什麼不對勁,有什麼別的線索在其中,才引得殿下如此在意。
這麼一想,這珠串子上面粗糙的雕刻也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殿下,這上面的圖案,別不是什麼暗號吧......”暗號混進了王妃娘娘的東西裡,天吶這還了得。
李辭盈沉默地看了逢生一眼,又沉默地看了看手中墜子上粗糙雕刻的狐貍。
“......嗯。”
反正前世就是送給他的,聞笙應該是拿錯了,反正最後還是要送給他的,他提前拿走也沒有什麼關系吧。
不過,她竟然這麼早就自己學習了雕刻嗎?
李辭盈一路想著,馬車一路走上了小臺山。
夏日的小臺山沒有了春日那般的清幽,林間鳥鳴陣陣,蟬鳴不絕,伴著山寺鐘聲,顯出一些別樣的超然意境。
慕容婷瘦了許多,又或許是佛地能清心,她看起來平和許多。
李辭盈暗暗放下一些心來。
慕容婷是慕容將軍唯一一個活下來的孩子,母後表面上好似不在意,實際上很關心慕容婷。她是母後的哥哥的女兒,是慕容家最後的血脈了。
慕容皇後請旨離京的事情,已經傳了出來,皇帝也答應了。
李辭盈明白,母後這是要退避。
只是不知道她的退避,能不能為他們,換來一條生路。
他會先照顧好慕容婷的,至於往後的事情......罷了,往後再說吧。
畢竟是他的父親,不到最後一刻,他不想那樣做。
慕容婷燒了一壺水,親自為李辭盈沏茶。
生火、注水、倒茶,樣樣熟練,不似從前講究,喝茶的也不是什麼精緻的茶盞。
一個粗陶碗遞到李辭盈面前,他伸手接過:“你怎麼也愛喝茶了?”
“我也不是愛喝,不過是平心靜氣罷了。”慕容婷說話平和,輕聲細語,與往日那個明豔的女孩判若兩人。
當真令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