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而陌生的臉,是清晰的,楚聞笙。
白日裡他鬼使神地去為她推鞦韆,晚上就果然夜有所夢,他摸著自己如同鼓擂的心跳,難道真的如阿姐所說,是相思病嗎?
這個想法一出,他自己也被嚇一跳,自己可是年長她七歲。李辭盈又不禁疑惑,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為何夢中的她與白日的她那樣不同。
窗欞外的月亮照進來,是一種泛著幽藍的瑩白,晚風微涼,李辭盈走到窗前,涼風帶來了幾分清醒。
不對,夢中的他...腿腳有疾?
那個人是他,他自然是能感受他的思想和情感的,可是那段夢,像極了記憶,夢醒後他依然記得每一個細節,夢不可能如此清晰。而他也明確知道自己不曾傷過雙腿,更不會雙腿疾病嚴重到無法行走的地步。
那...難道真的不是夢?可如果這是一段記憶,又代表著什麼,預示著什麼呢,那他曾經的那些夢,又是否都是一段又一段的記憶呢?
李辭盈和衣在窗邊坐到天明。
“稟殿下。”
“說。”
天剛剛擦亮,逢生就端著衣物走進了內室,方並生就隨著逢生進來,遞上線報。
“殿下,屬下快馬加鞭,已經探明瞭靈州溫氏的來歷。”
“林先生他…果然如殿下所料,刻意延誤行程,但是目的不知。”
李辭盈撚著紙張的一角,沉吟片刻,開口道:“你親自去影衛裡尋個人跟著他,有什麼異樣,來報就是。你去靈州的事情不必在他面前提起,今日的情報我也只當作不知。”
“是。”
“另外,去找影衛跟著聞人。”李辭盈看著手中的情報,逐漸擰起了眉頭,他直覺不太對勁。
溫…鶴卿…
他細細品味著這個名字。
線報裡,三年前聞人家的劇變中,聞人熠指控溫鶴卿殺害自己的父母,因此發出通緝令追殺溫鶴卿,直到一年前溫鶴卿在靈州自立門戶。
但是,事情不對勁的地方在於,聞人熠有一個親妹妹聞人離,一母同胞,聞人離自家中動亂後消失不見,聞人熠對她卻發出格殺勿論的懸賞令。
這幾個江湖人,會跟近來京中的案件有關嗎。
溫鶴卿…李辭盈突然想起,自己確實受過腿部的傷,溫鶴卿對他的伏擊,可不就是兩只羽箭直接插穿了自己的大腿,而且還是從臀部從後至前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
他也因此不能坐臥,留在原地修養足足八個月有餘。
“等等,你此去靈州,快馬加鞭才不過須臾幾日,這般順利嗎?”
“回殿下,屬下也覺得不太尋常,這些資訊像是有人整理好送上門一樣,探查起來毫不費力,屬下也費時與聞人那邊的影子驗證過,的確無誤。”
既然如此…
溫鶴卿這般戲耍他,又嫁禍給聞人氏,除了有和聞人氏的私怨,會不會是在引導些什麼…
楚小姐在山上遇襲的那些羽箭,會不會又反而是聞人氏的局呢?
“你辛苦了,去修整幾日吧。”
“逢生,去替我換套衣服,我要進宮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