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表哥。”
虞成文一抖衣袖,在眾人不解地注視中,從袖中掏出一卷書。
“這是我近日得來的孤本,今日便贈予表妹做生辰禮了,上面都有我做的注,相信你一定能看懂的。”
雖是自家子侄小輩之間送生辰禮,他一個男子從衣袖中掏出禮物,終歸是不夠體面,虞夫人看著虞成文的舉止,不贊成地皺眉起來。
“表妹,你看這可是前朝…”
“呀!那是什麼!?”站著伺候的桂姨娘叫起來,尖銳的女聲把在場的人嚇得一驚,“血啊,虞公子,你那方帕子上有血呢!”
眾人聞言定睛看去,那虞成文從袖中拿書的時候,無意帶出來一方繡帕,蝶戀花的繡紋上沾的可不就是大片的血跡。
虞成文似乎是有些驚慌,連忙把手帕攏進了懷裡。
彩雲和追月定睛一看,大事不妙。楚聞簫也看見了她們二人慾言又止的神色,悄悄扯了扯彩雲的衣帶,輕聲吩咐道:“你先出去,去把他身邊的小廝綁來,再去尋人幫忙,看看能不能進他屋子裡搜,一會兒若是這裡形勢不對,立刻帶人來助我脫身。”
見追月和自家小姐都堅定的望著她,彩雲一點頭,隱到人群後,悄悄退了出去。
“什麼血,姨娘說笑呢?”虞成文訕訕開口,滿臉的不自然和心虛。
桂姨娘拈著蘭花指,嗓音尖尖細細的,聽起來格外刻薄:“喲,虞公子這怕不是偷偷藏了誰的手帕吧,這看著也不像是男子用的呢。”
這老女人定是知道了王夫人的打算,天天淨跟我作對。虞成文心中冷笑,想貶損我來討好王夫人?呵,想得美,這次可算幫了他大忙了。
“姨娘看錯了,這是…只是…”
“哎呀,這是被我說中了呢,虞公子不是借住在侯府備考的嗎?怎麼,也學了沾花惹草,狎暱姑娘了?瞧你鬼鬼祟祟的樣子,肯定是你死纏爛打偷了人家姑娘的東西。”
“姨娘怎可亂說,”虞成文糾結片刻,然後彷彿是鼓起勇氣一副豁出去的姿態,道:“並非是我糾纏,我與那女子兩情相悅,我們…我們已經私定了終身了!”
桂姨娘揣摩著王夫人的表情,甩著手帕,將自己的女兒楚五姑娘攬進懷裡護著:“你可真是好不知禮,長了一張嘴,平白無故的還能編出個姑娘汙衊人家,還說是讀書人呢,品行竟這般不堪,我看吶,就該讓侯爺把你給…”
“好了,都住嘴!”老夫人看著他們吵嘴心生厭煩,她將檀木製的柺杖往地上重重一杵,“靜雪,桂姨娘你帶下去管束妥當,勿要在搬弄口舌是非。”
桂姨娘瞬間熄了氣焰,站在王夫人的身後,與她一起口中稱是。
“還有你成文,頂撞長輩口無遮攔,無憑無據造謠生事,你的祖父送你過來是想讓你專心學問,光耀虞家門楣的。”
“你將的帕子交出來,回自己院子去靜心讀書吧。”
“姑祖母,並非是侄孫無中生有啊!”虞成文看到老夫人的臉色沉了下來,連忙急步上前跪在了虞老夫人跟前,叩首道:“侄孫也就不隱瞞您什麼了,您瞧著帕子眼熟否?”
“這是…”老夫人拿起帕子,有些愣神。
楚聞簫坐在一旁看著虞成文惺惺作態,心中不禁冷笑,倒是有幾分意料之中的釋然,果然是沖她來的。
“您看得不錯,這就是您嫡親的孫女,楚二小姐的帕子,侄孫與表妹兩情相悅,私定終身!”
“你胡說!”王夫人聞言猛然站起來,怒目圓睜惡狠狠地看向地上的虞成文:“母親,他這是誣蔑,汙衊!”
虞成文抬起頭直視王夫人的眼睛,滿面的誠懇:“表嬸,侄兒沒有撒謊,您看這帕子上的蝴蝶,可不就是出自簫兒之手,您若是不信那剛才的那隻香包過來一看便知。”
王夫人指著他,氣得手都在抖:“你…你…小七,把那隻香包拿過來!”
黃媽媽拿了虞成文手裡的帕子和楚七姑娘的香包過來,針腳細密短促,繡工精湛,收線藏尾的習慣都是一模一樣,王夫人幾乎難以穩住身型,向後踉蹌幾步。
這該死的淫賊!
她當然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跟這種人攪在一起,可是不知道這方帕子究竟是怎麼進了這賊人的懷裡,今日人這麼多,簫兒就算是沒有做出這樣的事情,她的名節受損也是肯定的事了。
“靜雪莫急,你先坐下,簫兒也是我最疼愛的孫女,只是我定會為她辯個分明。”
“虞成文,你口口聲聲說這是定情信物,老身且問你,手帕是怎麼得來的,你們何時何地定的情,丫鬟小廝可能做證見?這上面的血跡又是怎麼回事?”
“回姑祖母,手帕是表妹給我的定情信物,就在前三日表妹出了門,我們在平安巷之前的脂粉鋪裡,至於血跡…”
“侄孫已經與表妹有了夫妻之實,那血是表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