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十二年了,這公主府冷的像巨大的棺材,沒有一絲活人氣。你總勸我不要和駙馬置氣,我們哪是置氣啊,是看見對方的臉,就能想起悲苦的事情,索性平日裡就不見了。我這半百的老婆子,平日裡也只有阿準還來看看我,我也總覺得我對他好,可是你看看,我的私心吶...”
春寒料峭,夜裡又起了濛濛的細雨。長公主想,李辭盈那般的身子骨怕是又要病一場了,可笑她這個姑母,口口聲聲說愛護他,這樣的天也放任他出去。
彷彿就像當年,明明知道心兒不願意和親,卻只知道一味地勸,都不曾為她爭取一番。
“哎,其餘的我也做不了什麼。如今看阿準對這位楚小姐有意,我看吶要是楚小姐也有意,不如我就去為阿準做個媒?”
阿準婚事不順,每次要麼是天像大兇,要麼是戰事和大災,眼看著就要二十又四,再不成親,莫說成了大梁的笑話,怕是虞貴妃為了讓五皇子結親,也要著急上火了。到時候不知道她給阿準塞個什麼人,還不如她來做這個媒。
長公主想得出身,完全沒有看見玉川臉上略顯尷尬的神情。“殿下,寧王殿下之前囑咐奴婢轉告您,讓您不必再為他請楚小姐了,三殿下說您怕是誤會了什麼。”
“當真?”可白日裡看他們那熟悉那默契,不對吧?
長公主正糾結著,外面玉川匆匆跑進來:“殿下,三殿下有急事求見,奴婢見情況特殊就做主先放三殿下進來了。”
“什麼特殊?他可受傷了?”
“回殿下,是三殿下抱著的女子受傷了。”長公主一聽,趕緊打發了房中的小丫鬟們,讓她們去請府醫。
“抱著的...女子,是誰?”
“回殿下,正是楚三小姐。”
長公主回頭和玉山面面相覷,她現下是真的不覺得自己誤會了什麼。
公主府的客房裡,醫女開完藥拱手退下去,長公主以不宜聲張為由只派了玉川在門外守著,房間之中都漸漸退了出去。
小茶爐咕嘟咕嘟冒著熱氣,二人對坐著,中間隔著氤氳升起的水汽。
李辭盈手中握著茶杯出神,他對這個女子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感覺,溫暖的,熟悉的。適才抱起她的那一刻,他彷彿是抱起了自己鐘愛已久的珍寶,可他從前並不認識她。
難道是因為夢嗎?
“殿下,水沸了。”聞笙率先打破了二人之間奇異的沉默。
李辭盈親自斟了一杯茶,遞給楚聞笙。她還裹著他的衣裳,瑟縮著,彷彿被驚嚇得狠了。他此事才發現,她露出的裙擺上還有斑斑的血跡。
笙兒...他腦海中突然出現了這個名字,開口卻仍然稱呼她的姓氏。
“楚小姐,可是傷的很重?”
她當然是一點傷都沒有的。
“只是一點擦傷,多謝殿下。”
聞笙接過李辭盈遞來的藥瓶,再次沉默下來。窗紙很薄,能看見人們在外忙碌的身影,這偌大的房間裡只有他們二人。
茶爐再一次沸騰起來,聞笙再次率先開了口。
“殿下,臣女有一事不明,這是何人?我與他素不相識,為何要如此對我。”
這也是李辭盈心中疑惑之處,幕後在之人就算急於滅口,也該是找到楊小姐,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