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的老夫人肅了臉色。
“求祖母做主啊,祖母知道的,笙兒沒有…”楚聞笙淚眼婆娑地看向虞老夫人。
“你就有!臭婆娘,你還狡辯...”楚文運跳腳。
“住口!”虞老夫人終於忍不住開口呵斥,“胡攪蠻纏,口出穢言!你就這般不分青紅皂白詆毀自己姐妹名節,這就是你讀了十年的聖賢書?”
“老二媳婦,你們就是這麼教養的?帶回西院去,告訴老二,若是掰不回他的性子,我看也不必讀什麼聖賢書了!”
二房的江夫人陪著笑,趕忙叫了兩個強壯的婆子連拖帶拽將吱哇亂叫的兒子帶了下去,其他的幾位小姐眼看著不妙,匆匆告退,剛剛那兩個打架的孩子也被這陣仗嚇得哭鬧起來,春暉堂一時間亂作一團。
楚文運是二房獨苗苗,自小溺愛,是個腦子裡只有鑽營和下流的蠢貨,前世就是他用名節這一套害了扶桑。王夫人執掌中饋,如今為了愛女,想必定會好好問候二房了。
“老夫人,夫人!”外面還有侍女匆忙跑來,飛快地福了一禮,道:“長公主府要請三小姐過府,立刻就要去,公主府的馬車都停在門口了。”
春暉堂中霎時一靜,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下了,面面相覷。
竟是比她預料的還要快,韓知章審問的速度倒真是名不虛傳。
楚聞笙就著帕子點了點不存在的眼淚,自如地掩袖啜了一口茶,便行禮告辭往外走去,不再顧身後繼續吵鬧著的春暉堂。
馬車疾行而過,不一會就到了公主府。
這一次,帶路的婢女腳步極快,不像上次一樣還有心給她介紹。
她從側邊的迴廊穿進去,往裡望去,公主府的山石、牌匾,幾乎都被題滿了字。
聽聞葉駙馬十二年前兵權被奪之後,就痴心於書法。失了女兒之後,每日不是去校場看他那幾百殘兵,就是在府中飲酒賦詩。
那些字跡亂極了,兇狠卻無章法,足以見書寫之人心中困苦。聞笙收回眼神,斂眸思考著,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讓定寧長公主與駙馬最後選擇北上平洲,永離盛京。
“楚小姐,到了。”
這次再不是什麼水榭之中,公主府的正廳莊嚴大氣,定寧長公主坐在主位,駙馬與幾個官員陪侍著,廳內和院外跪滿了人。
楚聞笙進去正要行禮,長公主抬手攔住:“你且去坐,本宮一會有話要問你。”
楚聞笙應是,隨著婢女在屏風後就坐。
“稟殿下,這些人微臣等已連夜審過,今日帶來向您回話。”
地上跪著的大多是沉曦閣的下人,林二此人平素作威作福的,這些下人都不用上刑,問些什麼,就很快像倒豆子一樣說出來了。
林二在沉曦閣做了十餘年管事,曾娶一妻、育有一子,但妻子五年前失蹤,兒子最近也不見了。他似乎有些來頭,沉曦閣十年前有一次極大的賬目問題他也未被換掉。
林二已死,背後的案子大理寺和刑部必定會追查,定寧長公主並不過分關心,她現在只想知道她的心兒在何處。
“柳綠說了她們被關在地牢裡,地牢呢?本宮問你們地牢在何處?”
這些人面面相覷,竟都稱沉曦閣並無地窖。
“韓知章,這就是你說的審過了?!”
下方的官員站出來拱手:“殿下息怒,臣會帶回嚴加審訊,定不輕易放過一絲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