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聽了更加憤憤不平,她嚇得不輕。
“那昌平侯真是您親生父親嗎!?先前說您身體不好不宜顛簸一直不接您回家,如今為著個狗屁表公子,病體也不管了,女兒家的矜持也不要了,我們上趕著嗎!嗚嗚嗚小姐,我便是平民出身,也知道沒有大家小姐像這般被作踐...”
“阿慄!”
“昌平侯乃是勳貴,有些話出了山莊就不能再說了。”扶桑正斥她,被楚聞笙拉住手,輕輕搖頭。
“好了阿慄,沒事沒事。你也受驚了吧,我都不委屈,你也別生氣了乖。”
正說著,有人敲了敲車窗。一個小丫頭低著頭蹲了個禮,道:“三小姐,趙管家請您在山腳下的沉曦閣裡暫歇一晚,明兒一大早就啟程回府,趙管家說侯爺吩咐過,務必,要您趕上明晚和表公子見面。”
她說完心虛般一溜煙跑了。
趙管家趙管家,竟是絲毫沒有把聞笙這個三小姐放在眼裡,栗子和扶桑氣得正要罵人,只聽身後咚的一聲,兩個少女一陣慌亂。
“來人啊,快來人啊,小姐又暈過去了!”
————————
沉曦閣是給選址小臺山下,建的闊綽華美,是專用來給上山禮佛的貴女夫人們歇腳,給風流才子吟風弄月之處。
只是這夜黑風高,山林幽寂而風不止,遠遠看著,詭影搖曳。
“咔嚓。”
有人踩到了院中的枯葉,悄聲幾步,幾間屋子的窗格被一次掀起一個小縫。
一隻細長的竹筒放入,煙霧開始在房間中彌漫。
良久,主屋的門被開啟。
一隻粗糙髒汙的手摸向了楚聞笙的臉。
嘖嘖,真是好貨色,想必能賣個不錯的價錢…
榻上的少女被冒犯的觸碰驚醒,可迷煙藥力強大,她掙紮著伸了伸手,絕望地發現竟無力為自己呼救。
楚聞笙的嘴被死死捂住,眼中蓄滿了淚水,卻只能發出嗚咽聲。
這間桃夭居是沉曦閣最靠裡的院落,離後邊的下人房很近,離其他人住的地方卻很遠,這邊的動靜,根本不可能被人聽到。聞笙的侍女被迷暈,她被人抗走,竟無人知曉。
聞笙的眼淚滴在地上,絕望地聽著歹徒奸邪的笑聲。
迷煙下得重,她被放在青石板硬地上,沒有一絲力氣,只得軟軟靠著水井邊上,用眼神哀求。
“小美人吶小美人,真是看得人心癢癢,還是讓爺先好好疼疼你吧,嘿嘿嘿...”
那人佝僂著身子,踱步幾圈不知道在糾結些什麼,可最後還是怪笑著向她走來。
他的頭發油膩汙穢,眼袋和眼圈都很重,眼珠子泛著渾濁的邪光。看到聞笙眼裡的淚光,變得更加興奮。
“哭啥,這裡可沒人聽得見。”
他走得歪歪扭扭,急不可耐第解著褲頭:“遲早是要進窯子的,少裝什麼三貞九烈,爺爺我禦女無數,定能讓你…”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冰涼的,帶著鐵鏽腥氣的東西穿舌而過,釘穿了下顎。
一個帶著戲謔的聲音響起。
“是嗎?”
男子渾濁的眼珠僵硬轉動,看清了紮入自己口腔的,是一把黑柄的短刀。
他被拔刀的力道一帶,轉眼間視野就天旋地轉,轟的一聲,塵埃揚起。地上的水桶被打翻,流出的水倒映出殘月,慢慢地與鮮血融合。
森白的月光透過枯枝,映著楚聞笙淡漠的面容。
“你就是林二?”
林二聞之一震,踉蹌爬起。
他惱羞成怒,生撲過來,想摁倒聞笙反擊,又被一刀割開了小腿。反複幾次,林二見抵抗不得,假意撲上去,又在瞬間調轉方向,跌跌撞撞地往前逃。
楚聞笙冷笑一聲,提著短刀,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倉惶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