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明顯的坑,蘇淮淵自然是不肯答應的,同意加試已經是他做出的最大的讓步,他只是想不到閆問戚還能卑鄙到這個地步。
蘇淮淵本想指著懷王和宣王說幾句公道話,可誰知,懷王又說:
“本王覺得閆小公子這個提議甚是公平,同理,蘇二公子也可以召集幾個好友來助陣,如此雙方對陣人數便可對等了。”
可蘇淮淵初到盛京,還沒能結交幾個好友,手底下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派出,要想贏得這場比試,只能自己上陣。
而懷王說完,看蘇淮淵臉色並不好看,又笑著補充了一句:“倘若實在沒人,蘇二公子臨陣脫逃,本王也可理解,不會笑話蘇二公子和雍國公府的。”
蘇淮淵只是醉心武藝,但這並不代表他是個傻子,怎麼不知,自己被閆問戚和懷王聯手下套了呢?
如今閆問戚和懷王將他高高架起,他除了接受這樣的比試方式,再別無他法。雍國公府的聲譽,絕不能就這樣斷送在他手裡!
深呼吸一口氣,蘇淮淵撩起衣袍,走上擂臺,在自己的那張茶桌旁坐了下來。
杜仲看到蘇淮淵和另一方都已就位,“咣”地又敲響了手中的銅鑼,道:“比試現在開始,時間,一炷香。”
蘇淮淵看著手邊的茶篩、茶葉、茶壺等工具,眉頭從始至終就沒有舒展過。
不過雖然對茶藝不精,但蘇淮淵也曾光顧過宣城最大的茶樓,倒也喝過幾口。回憶著那茶樓老闆泡茶時的步驟,他也嘗試著操作起來。
蘇淮淵對這一局比試並不抱任何希望,但不論如何,都不能讓自己輸的太難看。
下方,閆問戚斜斜坐在位子上,把腳搭在前方跪著的侍從肩上,身後和身側分別有兩個侍女在為他捏肩捶腿,全身上下都寫著大大的“紈絝”二字。
身旁的狗腿子看了看臺上的比試,朝閆問戚諂媚地說道:“閆小公子,瞧那蘇二公子一臉苦相,連茶篩和茶漏都分不清楚,當真是可笑。”
閆問戚嗤之以鼻:“哼,不過是漠北來的野蠻人,也敢與本少爺叫板?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不知道這盛京到底是誰說了算。”
身側的其他狗腿子們紛紛附和道:“就是,什麼雍國公府,與閆家相比,是一根手指頭也比不上。”
“聽說他們還敢落王家的面子,可真是囂張至極。”
“不過就是擊退了北蠻,有什麼好得意的?以閆統領的本事,若將漠北交到閆統領手中,恐怕北蠻早已改姓大楚了。”說完,眾人哈哈大笑起來,連閆問戚的唇邊也帶上了一絲笑意。
計時所用的一炷香差不多已經燒到了底部,狗腿子看了看擂臺上的情況,對閆問戚說道:
“此局想必定然又是閆小公子獲勝了。如此一來,只要再勝一場,閆小公子便能贏了這場比試,狠狠落這雍國公府的面子。”
閆問戚臉上閃過一絲陰狠:“再贏一場?不,本少爺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今日這場比試,就到此為止了。”
擂臺上,蘇淮淵將燒開的熱水倒入茶壺中。滾燙的水溫令茶葉上下翻騰,翠綠的葉子慢慢舒展開來,溪山白茅那股獨特的香氣便隨之飄散而出。
而此時,一炷香已經燃盡,杜仲再次敲響銅鑼。
“第三輪茶藝比試已結束,請雙方將手中之茶呈送給主考官品鑑。”
蘇淮淵端起手中泡好的茶,向著擂臺邊的主考臺走去。
看到蘇淮淵將茶擺放在懷王和宣王面前,看到懷王和宣王各自端起了茶杯,臺下的閆問戚唇角高高揚起,露出了一個可以稱得上是“陰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