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氏萬萬沒想到會從蘇清羽口中聽到這些,她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而此時被欺騙的怒意也後知後覺在心中堆積,徹底爆發了出來:
“蘇清羽,你竟敢撒謊欺騙我?!”童氏氣得渾身發抖,她高高揚起手,用盡身上所有力氣,在蘇清羽完好的那邊臉上打了一耳光。
“蘇清羽,你將為娘這些日子以來對你的教導放在何處?你可知娘差點為了你進宮去求童妃,讓她為你想辦法求皇后娘娘收回成命。倘若這事成了,這不僅是在欺君,更是公然違抗聖旨!”
“而侯府和童家,極有可能會因為你的過錯而獲罪!”
蘇清羽捂著臉,哭道:“羽兒知錯了,孃親,羽兒再也不敢了,爹爹和哥哥已經因為此時狠狠責罵過羽兒,羽兒這便是來祠堂向祖宗們謝罪的。”
童氏本就在病中,近幾日又因為噩夢纏身沒有睡好,方才在祠堂裡為二女兒設立牌位的時候又受到了驚嚇,情緒幾次大起大落,此時看著大女兒狼狽的模樣,想到這件事為平陽侯府帶來的影響,她一口氣沒緩過來,兩眼一翻就這樣倒了下去。
紫凝和問清真人就在身側,兩人嚇了一跳,連忙攙扶住童氏倒下的身子。
“夫人!”
蘇清羽驚叫著撲上去:“孃親!您這是怎麼了?”
平陽侯衝上前,一把抱起童氏,疾步向外走去。
蘇清羽和蘇澤謙也緊緊跟隨在其後,蘇清羽一邊追著平陽侯的腳步,一邊哭道:“孃親,都是羽兒不好,羽兒不該這時候說這些話氣您,若是你有什麼三長兩短,羽兒也不要活了!”
平陽侯回過頭赤紅著雙眼斥道:“住嘴!這種時候說什麼喪氣話!你們二人跟來幹什麼?別以為你們娘倒下了,便可以不用受罰了,都給本侯滾回祠堂,跪在祖宗面前好好反省!”
“蘇澤謙,看好你妹妹,莫要讓她再生什麼事端!”
蘇澤謙停下腳步,臉色嚴肅地道:“謙兒知道了,父親。”一把抓住蘇清羽,蘇澤謙道:“羽兒,隨我去祠堂吧。”
“可、可是孃親......”蘇清羽目光一直緊緊跟隨著平陽侯離去的身影,滿臉焦急,“哥哥,羽兒會醫術,羽兒可以醫治孃親,就讓羽兒去吧。”
蘇澤謙嘆息一聲:“羽兒,爹爹如今正在氣頭上,他是不會讓你靠近孃親的。聽話,隨我去祠堂罰跪。”
可惡,本以為可以借童氏暈倒逃過這一次罰跪,沒想到平陽侯這麼執著!蘇清羽暗恨得咬了咬牙,只好跟隨蘇澤謙又回到祠堂裡。
兄妹兩人點燃三炷香,蘇澤謙彎腰朝著眾多牌位道:
“不肖子孫蘇澤謙今日在此鄭重向蘇氏列祖列祖懺悔,身為長兄,卻沒能及時糾正妹妹的錯誤,以至於妹妹做出有損侯府聲譽的錯事,此乃澤謙之大過,今日特在此跪拜列祖列祖,審視自身言行,發誓永不再犯,求列祖列宗寬恕。”
蘇清羽也點燃三炷香,站在蘇澤謙身側:“不肖子孫蘇清羽今日在此鄭重向蘇氏列祖列祖懺悔,身為侯府嫡女,卻因一念之差,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
她恭恭敬敬的將自己的罪行向列祖列祖細數起來,而後與蘇澤謙一起拜了三下。
然而就在兩人起身打算將手中的香插.進香爐裡時,蘇清羽卻發現自己手中的那三根香從中間斷開了。
蘇澤謙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面色頓時一變:“這是怎麼回事?”
蘇清羽白著臉說:“我也不知。”她又重新點了三根香,重複了方才的那番話,再次拜了三拜。起身去插香爐時,她發現手中的香又斷了。
蘇清羽不免覺得有些毛骨悚然。祠堂內此時只有她和蘇澤謙兩人,再沒有旁人了。而這祠堂內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風,不可能有人從中作梗。
那便只能證明,蘇家列祖列宗不接受蘇清羽的懺悔和認錯,她的所作所為,惹惱了平陽侯府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