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手指白皙瑩潤,令牌被她小心翼翼地捧著,看得出來她對它的珍視。雲諫不由得捻了捻手指,啞聲道:“是。”
“這令牌是你的?它到底有什麼用途?”蘇圓圓沒有發現他的異樣,只迫不及待地追問,“這世上除了你,還有誰持有這樣的令牌?”
雲諫道:“它是流雲閣的信物。”
“流雲閣?”蘇圓圓愣了愣,沒想到又從他嘴裡聽到一個陌生的名字。
這又是個什麼地方?前世的她在盛京也經營著幾間鋪子,對盛京也算是瞭如指掌,可卻從來沒有聽過什麼流雲閣。難道是在她死之後的這半年出現的不成?
“『流雲閣』是坊間一個負責收集訊息的組織,門下之人可能是走卒商販,也可能是城門外行乞的乞兒,還可能是我這樣的江湖騙子。”
秀眉一揚,蘇圓圓道:“你方才還說你遊手好閒,如今又說自己是流雲閣的人,你嘴裡果然沒一句實話。”
男人用手指戳了戳她的眉心,道:“別小看了我這張嘴,這可是一字千金的價格。”
蘇圓圓懶得理他,氣鼓鼓地轉過身去,道:
“困了,我去睡了。你自己找個地方好好躲起來,莫要被人發現了。”
轉過身的她,並沒有看到雲諫的目光追隨著她的身影,瞳仁的顏色在燭光的流轉間變得稍稍淺淡了一些。
本以為自己掌握了了不得的線索,卻發現這樣的紋飾極有可能滿盛京都是,對蘇沅沅來說,這個結果讓她有些喪氣。
到底誰才是在亂葬崗保住她屍身的那個人呢?看來不能只憑借這個線索來尋找她的恩人,還得要想想其他的辦法。
也不知道往後她還會不會再做那個夢境,真希望那個夢境能再長一些,至少讓她看清是誰保住了她的屍身,讓她這一世能好好報答這位恩人。
腳步一頓,她腦中靈光一現,當即又轉身朝雲諫走去。
雲諫沒想到她會突然轉身,連忙垂下眼簾,遮住自己的雙眼。
少女走到他面前,滿臉執著:“你方才說,流雲閣負責收集訊息,而你是流雲閣裡的人對不對?”
雲諫道:“是。”
“第二個條件。”她豎起手指,“我要請你幫我找一個人。”
雲諫爽快道:“可以,你將其樣貌特徵告知於我,待我傷愈離去,便會為你尋找。”
“樣貌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個人也極有可能出自流雲閣,他擅使弓箭,所用的箭翎上也刻有令牌上的雲紋,他有可能是男人,也有可能是女人,最重要的線索是,他曾在七月初六夜裡去過京郊的亂葬崗。”
“如何,這樣的線索,能幫我把人找到嗎?”蘇圓圓問道。
清掉了帶毒的腐肉,雲諫身上恢復了一些力氣。他翻身上了她的房梁,慵懶的聲音從上頭傳來:“我盡力而為。”
得到他的許諾,蘇圓圓滿意了。
折騰了一夜,蘇圓圓已是疲憊極了,回到自己床上躺下,腦袋沾了枕頭以後,她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房樑上的雲諫......又或者說是蒼玄,聽著下方傳來的平穩的呼吸聲,習慣性的捻了捻手指。
七月初六,亂葬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