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蒼玄沒有出現以前,蘇清羽幾次在皇后面前撒謊,甚至還把宮女叫上來對峙,顯然是對脫罪胸有成竹。
也就是說,蘇清羽已經為自己想好了一切退路。如果不是蒼玄出現作了證,又有皇帝在一旁,為整件事做了定論,昨夜只怕不會這麼輕易就善了。
蘇圓圓前世和蘇清羽來來往往鬥了那麼久,她最是瞭解對方。
都說狡兔三窟,但蘇清羽的心思比蜘蛛洞還要彎彎繞繞,跟她對上,需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思來想去,她認為蘇清羽最能做文章的便是原身與蘇清羽碰面時的場景。
當時四周無人在場,蒼玄也只是看到了蘇清羽推人,但具體是因為什麼而動的手,這裡面可以大做文章。
想到這裡,蘇圓圓思緒變得更為開闊。
蘇清羽定會讓自己推人下水的行為變得合理,且讓人為她打抱不平!
是了,以蘇清羽的性子,回去後絕對不會乖乖認罰,一定會在平陽侯和童氏面前搬弄是非,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可憐人。
平陽侯蘇士安最重規矩和麵子,責罰是皇帝和皇后親自下的,又有蒼玄作證,他只會讓蘇清羽和蘇澤謙乖乖認罰。
可童氏就不一樣了。她定會想方設法為蘇清羽奔走,讓蘇清羽少受些罪,為蘇清羽維護住她那岌岌可危的名聲。
而童氏的手段無非不過三種,一是讓人去坊間散佈不利於雍國公府的流言,二是上童府找童老太君哭訴,借童家之勢壓住外頭的傳言,三便是入宮尋童妃幫忙。
童妃在後宮與王皇后同屬一個陣營,只要童妃在皇后面前對蘇清羽誇上那麼幾句,再找個機會讓蘇清羽見皇后,把皇后哄高興了,便不用受罰了。
蘇圓圓猜測,童氏估摸著會走散佈流言和入宮找童妃這兩種辦法。
今日尚且沒有聽見丫鬟們提起任何流言,也許並不是平陽侯府沒有動作,而是流言還沒有散播開來,只要再等上那麼兩日,便能見到效果了。
不得不說,蘇圓圓猜得分毫不差。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童氏因為做了兩場噩夢,因此沒能順利入宮拜見童妃。
就這樣坐以待斃嗎?那可不行,她死而復生走這麼一遭,
再任憑對方拿捏,那就不是她了。
既然蘇清羽和童氏想借流言之勢保住聲譽,那便讓她們在這上面再狠狠栽一個跟頭。
這種敵明我暗的感覺,讓蘇圓圓大為快意。
已經想到了對策,蘇圓圓便放鬆下來,把手探入枕頭下方,取出了白日裡蘇淮笙送給她的那隻用沉香木雕琢而成的兔子,還有方才蘇淮淵送給她的那把匕首。淡淡的木香從兔子身上飄散出來,聞著就讓人感覺內心寧和。
鑲嵌著寶石,紋著金線的匕首在燈光下閃耀著令人心醉的光芒,是防身最好的利器。
兩位哥哥的心意,讓她更加的眷戀這來之不易的溫情。
把東西放回原處時,也不知是不是蘇圓圓的錯覺,她發現那隻木雕兔子上面泛著一層淡淡的金色的光暈。
她愣了一下,抬手揉了揉眼睛再往兔子上看,卻發一切如常。
果然是她的錯覺吧?
笑自己太過敏感,蘇圓圓就這樣枕著匕首和木雕兔子,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帶著一絲期待沉沉睡去。
這一次,蘇圓圓又一次夢到了前世的經歷。
仍舊是平陽侯府,仍舊是紅燭在她面前搬弄是非。一切都和昨夜的那場夢境沒有什麼區別,只是這一次蘇圓圓不再因為夢裡的內容感到生氣和難過,她站在一旁冷眼看著,感覺就像是在看一場由她上演的戲曲。
當夢境裡的她被一卷草蓆裹著扔至亂葬崗,蘇圓圓心頭一震,寒意和恐懼再一次向她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