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秋末的盛京已經完全散去了暑氣,氣溫陡然降低,冷得讓人有些猝不及防。秋風一卷,枯黃的落葉簌簌落了一地,透出一絲蕭瑟的味兒來。
陸府後院的某間漏風又逼仄的小屋內,感染了風寒的蘇沅沅無力躺在散發著黴味的床上,死死壓著胸口,發出劇烈的嗆咳聲。
“咳咳咳”
冷風從殘破的窗戶吹入,蘇沅沅渾身打了個哆嗦,咳得更是厲害了。
紅荔握著她的手,哽咽著道“小姐對不起,我還沒能走出院子,就被秦氏派來的人給打了回來。”
她口中所說的秦氏,是陸府的當家主母,陸大學士明媒正娶的正妻。
主母磋磨妾室,這在後院裡是天經地義的事。誰讓妾就是低賤呢?
可她,可她曾經明明是平陽侯府的嫡次女啊!
自打被一頂小轎送進這陸府的後院,她身上的金銀細軟就全被秦氏剝奪了去,說是她一個妾用不起這麼昂貴的東西,並且給他們安排了這麼一間四面漏風的小屋。
蘇沅沅從前錦衣玉食,哪裡經得起這份罪,只住了半日就感染了風寒。
而她身無分文,就連最普通的傷寒藥都買不起。
如今,她的丫鬟打算出門為她想辦法弄藥,都被打了回來!
蘇沅沅骨子裡的不服輸再次被激發了起來,她努力撐起身子翻身下地,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親自去!我就不信,她秦氏真敢攔著我!”
門突然被人撞開,秦氏帶著人闖進屋內,不等蘇沅沅反應過來,揪住她的頭髮,“啪啪”往她臉.上狠狠扇了兩記耳光。
“身為主母,我有什麼不敢的?我今天就算是在這裡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小娼婦,也無可指摘!
蘇沅沅本就虛弱,兩記耳光下去,險些昏死過去,她耳邊嗡嗡作響,忍不住往旁邊乾嘔一聲。
十指瞬間傳來鑽心疼痛,秦氏尖聲罵道
“你還敢犯惡心?是不是要我再提醒你,都做了什麼醜事?”
“怕是全盛京都想不到,堂堂平陽侯府二小姐,居然瞧上年紀足以當你爹的世伯陸川,在千秋宴上不要臉的用迷香勾引他與你歡快!那個時候,你怎麼就不覺得你自己噁心下.賤?居然還敢在事後攀咬你的嫡姐,我要是你,在被拆穿真面目之時,就該當場羞愧撞牆自戕。
“可你甘願進陸府給陸川做了第七房小妾。既然如此,我這個做主母的,自然要好好管教你了!”
從頭上摘下一支珠釵,扔在蘇沅沅凌亂的髮髻上,秦氏惡狠狠說
“七姨娘偷了我的珠釵,按大楚律法,犯偷盜之罪,當杖刑二十。”
蘇沅沅被她甩到一旁,下一秒就感覺自己被人死死按著,那力道鉗得她骨頭都發痛。
她本就因感染了風寒十分虛弱,再被杖二十,命都沒了!
身旁紅荔破口大罵“秦氏,我家小姐是平陽侯府的二小姐,你敢這樣對待我家小姐,平陽侯府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秦氏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滿盛京誰人不知平陽侯府蘇沅沅是個出了名的惡女,就連生父平陽侯以及兄長姐妹們都厭惡至極,他們會幫你,這話,你自己信嗎?”
秦氏冷哼“動手!”
成年男子手臂粗的棍子毫不留情落在蘇沅沅身上,素色的衣裙立即被血跡侵染。
秦氏下了狠手,三棍下去,她已經因劇痛意識渙散,雙目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