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不是說要將陸松雲扔外頭許多年嗎？”沈如煙問道。
“他成長很快，歷練也夠了，可以回來獨當一面了。”主要是回來替他擋那群糟老頭子的槍。
沈如煙恍然：“此人倒真是個可造之材。”不過出去幾年，竟能得趙玉樓這樣的評價。
趙玉樓難得沒反駁，還相當中肯道：“陸松雲此人，言而無信，人品堪憂，不過好在有能力，用好了的確是個可造之材。”
“……你還記著那事呢？”
趙玉樓沒說話，不過眼神很明顯。
他這輩子都忘不了被陸松雲擺了一道的氣！
沈如煙倒是相對客觀，沒覺得陸松雲有什麼大毛病。
雖然前腳答應趙玉樓推進青州暴動，後腳就將平山百姓鎮壓，不讓鬧事，這樣陽奉陰違的行為實在不太好，更別說他失信的還是皇帝，不過此人愛民之心著實不假。
不止平山，連青州這幾年都被他治理的欣欣向榮，還大力推進了農業和經濟，叫青州百姓都衣食無憂，更有很大一部分已經手有餘錢，日子寬裕得很，青州已然脫離了暴民窮民的名頭，反而一片安居樂業，這裡頭不能說全是陸松雲的功勞，可至少有大半都是，說實話，這樣為民請命的好官當真不多了。
所以沈如煙很佩服他。
“聽說他還竭力提高女子地位，鼓勵人人讀書識字呢。”想起自己曾聽了一耳朵的事，沈如煙說道。
“的確。”趙玉樓眼裡難得帶上了些讚賞。
時人重男輕女，女子以男人附庸而存在，而陸松雲卻反其道而行之，將女子作為一個個體而存在，並大肆鼓勵。
青州本就是民風彪悍的地方，同邊疆有些地方也差不多了，又因地方貧困，縱是女子也要擔起養家的責任，所以相對旁的地方而言倒是更開放些，而這點在陸松雲的堅持與努力下更加明顯。
女子雖仍有約束，可相較別處卻活得更自在。
而在青州百姓日子不愁吃喝，漸漸富裕起來後，又被鼓勵讀書識字，所謂讀書明理，這並不是一句空話，人看的多了，見識總有增長，對男子與女子的區別對待也緩和很多，更隱隱有一種蓬勃向上的端正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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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青州百姓，再不是世人口中的“蠻人暴民”，相反成了知書識禮，安逸度日的典範。
也正是意識到陸松雲所做的種種努力及青州的改變，趙玉樓才任由他繼續下去這與時令相悖的做法。
他也想看看陸松雲能做到哪一步。
“這樣的人……真是難得。”沈如煙感嘆道，“這世間男子對女子皆倨傲居上，竟也有人願意拋卻自身優勢，為女子出頭。”作為女子，沈如煙對陸松雲這一點很是欣賞與敬佩。
對於她大肆稱讚別的男人的行為，趙玉樓除了眼神有些危險的在她身上轉了一圈外，倒沒說什麼。
還很平靜的開口：“聽聞他離開青州時，百姓盡皆含淚相送，跟出城外十里不歸。”
沈如煙眼含驚訝，不過轉瞬她就將眼神放在了趙玉樓臉上，一個勁兒猛瞧。
“看什麼？”趙玉樓壓下小五亂動的腦袋。
“皇上胸襟廣闊，乃臣民之福。”打了句官腔，不過沈如煙說得真心實意。
趙玉樓就這點好。
要換個皇帝，只怕就要忌諱青州如此行為，更要對陸松雲生出不滿，他卻依然如舊，還重用陸松雲，只因他是個可造之材。
還有手握重兵的定遠侯等武將，雖有制衡約束，卻從未有猜忌打壓。
對於忠心耿耿或以民為先的朝臣，他素來都會給予一定信任。
雖然本人是個狗皇帝，不過治國真是有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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