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眾人是一大早就出發的,但是等到了林中獵場,也已經到了傍晚,阿棗下車活動筋骨,幾個年輕氣盛的殿下開始互相較勁,準備冒雨打獵,幾人商量了半天,磨著皇上答允了,又硬要把三殿下和四殿下拉上。
薛見看起來並不想冒雨打獵,還是皇上道:“你這性子太過沉靜,多動多練,跳脫一些也沒甚壞處。”他就是不喜老四那雙眼睛,還有這陰沉的性子。
他既然吩咐下來,薛見只得應了個是,翻身上馬帶著幾個隨從去了林子。
山林面積龐大,幾位殿下分道而行,眾人原也沒放在心上,沒想到過了兩個多時辰幾位殿下還沒回來,皇上當即派人去找,就見林中許多人影若隱若現,皇上正要出聲斥責,三殿下就跪下道:“父皇,四哥不見了!”
皇上怔道:“怎麼?”阿棗一驚,這又是怎麼回事?要是有過薛見失蹤的這段原書裡不可能沒寫啊!
平川頭一個按捺不住,衝出去問道:“我們殿下怎麼了?!他身邊不是有隨從跟著嗎?!”幸好事出突然,旁人也沒功夫計較他的失儀。
三殿下滿臉憂色:“我們約定了匯合的地方,等了半天沒見四弟過來,我們就分開四下找尋了,找了許久也沒見人,所以出來請您派兵找尋!”他又怒又急,要是四弟真出了什麼事,他們所有人都逃不了嫌疑。“
皇上再怎麼不喜歡薛見,畢竟也是親生的,立刻吩咐去林子裡找人,平川早就按捺不住,他的騎射技藝不佳下午就沒跟著殿下,沒想到一下午的功夫就出事了,他越想越急,帶著護衛就衝了出去
阿棗本來挺相信男主光環的,但是想到這是超出原書的劇情,也有些坐不住了,問著平川借了一把匕首別在腰間,翻身上馬就要衝出去。事後想想,男主就算這次死了也白死,她還不用提心吊膽了,但是當時並沒有想起這些,心裡只把薛見當成不慎走失的尋常熟人。
她果然是一個高尚的人啊!
七殿下一直在低頭唸唸有詞,見她踉踉蹌蹌地上馬就要衝出去,伸手一指:“西邊,往西邊走!”
阿棗看了眼已經走遠的平川等人,想到七皇子神乎其神的卦,咬了咬牙,撥轉馬頭往他指的方向走了。
她上輩子還是去幾個景區玩的時候騎過馬,學過一點基本技巧,不過此時就不夠看的,只能任由馬兒帶著她亂走,她只要控制著馬屁一直往西走就可以了。
她邊騎邊喊叫,嗓子都喊啞了,正在琢磨著七殿下靠譜不靠譜,就見馬兒一拐,到了一片極偏僻的斷崖,斷崖邊兒還散碎著一些絛子,她忙勒住馬韁,翻身下去檢視,高聲喊道:“殿下!”
底下沒回音,她看見斷崖旁邊有處極為陡峭的斜坡,她謹慎地扔了塊石子下去,聽回神覺著斷崖不算太高,這才半彎著腰小心翼翼地往斜坡下走,輕聲喊著:“殿下?”
底下傳來一聲含糊不清的回應,她精神一振,彷彿鼓舞,緩緩地走到了斜坡底下,衣裳都被樹枝掛成了時裝秀,勉勉強強走到坡底,斜坡的底端是一片垂直的崖壁,距離地面大約三米,沒法攀登,只能跳下去。
她就著月光能看見薛見一身狼狽,一手扶住右臂,皺眉看著她,眼底竟還帶了幾分警惕和驚疑。阿棗鬱悶了,覺著她的辛苦都餵了狗,她的一向原則是,自己不痛快別人也別想痛快,於是張開雙臂道:“殿下我來找你了!”然後直接跳了下去。
薛見一驚,下意識地躲開卸力,不過還是被衝的俯身朝下跌倒在地,阿棗一時不察趴在他身上,她頓了下,才發覺姿勢有點不對...
她趴在薛見身上,兩手摟著薛見的腰,兩人姿勢親密無一絲縫隙,而且腰上的匕首正硬邦邦的頂著薛見的後腰,像在從後那什麼...而且她還是上面的那個...
她回到家之後,取出筆墨來把女人髮髻上的最後一點簪花添上,整本稿子總算是完了,她的節操也跟著完了。
老張取稿向來及時,第二日一早就笑呵呵地過來,認真翻看了一遍畫稿之後,臉上露出了滿意之色,豎起大拇指讚道:“比約定的時候早了十來天,還畫的這般細膩,您吶,不愧是行家。”
阿棗聽了想打人。
老張小心把畫稿收好,十分痛快地把剩下的銀子給她結清,想了想又道:“對了,我跟上頭提了提給您加銀子的事,但這也不是筆小數目,您什麼時候有空,我們東家想見見您。”
阿棗問道:“你們掌櫃的?我不是見過嗎?”老張笑著擺擺手;\"我們掌櫃的也是給人幹活的,那是掌櫃的上頭人,算是半個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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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棗奇了:“怎麼是半個?”老張笑道:“這位東家上頭還有兩三個東家,上頭的兩三個東家還有一個大東家,那才是真正的主人,不過沒人見過,他產業涉及各行各業,也不可能為旗下一個小小書局特意跑一趟。”
阿棗其實也有個想法,同上麵人說說也好,於是點了點頭;“行啊,我三天後沐休。”
老張點頭笑應了,阿棗穿戴好去上班,把練好的描紅本遞給薛見,薛見看了之後頷首:“還不錯。”他想了想:“今天暫時不用你代筆了,你去把晚上設宴的事情安排一二。”
薛見一般不輕易擺宴,這回還是事出有因,皇上帶人回去之後太后聽說了薛見受傷還被冤枉這事,面上就有些不悅:“老四幫你辦了好些事,父子之間也不必言謝,可是他這回可手臂都摔斷了,你怎麼能不聞不問呢?”
她頓了下又道:“再說豹子撲人那事,這也不是老五的過失,他和楚貴妃受了何等驚嚇?你能保證天下所有的藥草你都認識嗎?你罰他們母子作甚?”
她雖然偏疼薛見幾分,但是畢竟是太后,不能太過偏頗哪個人,這般各勸一句,就是孫輩也無話可說。皇上孝順,連連欠身道:“是兒子思慮不周,母親息怒。‘
皇上回去思量了一陣,給五皇子賞了好些東西,連著幾夜歇在楚貴妃宮裡,下旨給薛見府上撥下回了銀子,讓他把府邸擴建一番,要知道這裡的府邸可不是你有銀子想建什麼樣就能建什麼樣,每人的身份階層不同,住的房屋樣式自然也不同,給薛見擴府,等於預設了他地位的提升。
既然是好事,不擺宴難免有落人口舌,倒不如擺宴大大方方慶祝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