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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應該是有人守著,阿棗剛喊了沒多久, 就有個國字臉的男子開了門, 送來了一碗水,皺眉道:“趕緊喝。”阿棗趁機瞄了眼, 可惜這人關門太快, 什麼都沒看見。
讓阿棗震驚的是這人居然沒有蒙面, 似乎也無意遮掩自己的相貌, 一般這種情況,要麼是他有恃無恐,料定她知道了也無妨,要麼就是他已經做好了撕票的打算, 根本不在乎一個死人能不能看見自己的臉。
她試探著問道:“這位好漢, 我觀你面相, 也不是那等窮兇極惡之輩, 你若是有什麼困難,我倒是可以幫襯一二,也免得你背上大案,只要不傷人,一切都好說。”
國字臉看了她一眼:“你倒是生了一張巧嘴。”說完就直接走了。
阿棗看他著態度,估摸著自己是活不了多久了,於是又開始作妖, 放聲大叫道:“我餓了, 我要餓死了!”
這回國字臉又進來了, 阿棗準備他一拿刀她就求饒,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端了碗白米飯進來,黑著臉道:“趕緊吃,撐死你!”
阿棗抬了抬自己被綁住的手:“我怎麼吃?”國字臉冷笑著在她手裡塞了根筷子:“不會吃就餓著。”
他說完又走了,一般人知道分寸的人也就見好就收,但阿棗顯然不在此列,而且她心裡隱隱有個猜測,於是又得寸進尺起來:“我不吃白米飯,我要吃肉我要吃肉!給我拿只燒雞進來!”
這回等的時間頗久,久到阿棗以為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時候,國字臉終於出現了,手裡還拿了個油紙包,這回連話都懶得說,直接把油紙包往她桌上一扔就走了。
阿棗三兩下啃了一隻雞腿,閉眼默數了一陣,又高聲嚎道:“燒雞太柴,我要吃帶油的,給我燉碗紅燒肉來!”
這回門終於沒再開啟,只是被重重踹了一下。
阿棗暗暗琢磨,燒雞可以紅燒肉就不可以,紅燒肉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歧視它!
阿棗吃了幾塊雞肉,又盤膝坐在床上等了會兒,門終於再次被開啟了,國字臉出現在門口,門又很快被關上,他上下打量了她幾眼,抱胸道:“原以為你是個蠢貨,沒想到還算是聰明的,被你瞧出來了。”他頓了下又道:“我們是暫時不想殺你。”
阿棗心裡默默地回了一句,是你太蠢,有對受害人千依百順的劫匪嗎?用膝蓋想都能想出來。
大概是她心裡想的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些,國字臉上露出些許尷尬,不過他很快就大馬金刀地坐在阿棗對面:“我們不想殺你,是因為自有人會替我們動手。相信我,你出去之後就會感謝我們把你綁在這裡了。”
阿棗挑眉:“這是何意?”
國字臉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昨日薛見在你的門口被刺殺,後來又發現你不在家裡,你猜以他那樣多疑陰狠的性子,你出去之後他會如何?”
阿棗的臉色終於變了。
......
薛見知道阿棗不見之後,並不急著把這件事查個徹底,而是命人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來。
平川忍不住勸道:“沈長史早有二心,這您是知道的,這些日子做的那些不過是為了取得您的信任,您看,最近您開始信他,他就設下如此毒計要坑您,您就把這事兒報給皇上,讓皇上四海通緝,他就是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
他見薛見喝茶不說話,又道:“他既串通楚家人設下這般大的局面要害您,您何必對他留情?”
薛見還是不動聲色,平川有點急了,恰好申妙也聽聞他被刺殺的訊息趕過來,他忙道:“申姑娘,您快勸勸王爺。”說完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申妙撫著下巴琢磨道:“這條線串起來,果然像是沈長史聯合別人設計害殿下。”平川正要點頭附和,她又轉了口風:“不過沒準沈長史也是被人陷害的。”
平川冷哼一聲:“怎麼可能?”
申妙不搭理他,轉向薛見,笑意盈盈地道:“您覺得呢?殿下?”
薛見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只低頭品茶,彷彿在喝瓊漿玉液。
就這麼一直找到第二天上午,人倒是沒找到,不過平川帶著人截獲了一封信,他一見信的內容就臉色大變,匆匆忙忙帶回來給薛見。
他拱手道:“殿下,您若還不信沈長史和楚家人勾連,看看這封信便知曉了。”
薛見伸手取出信來,信的內容荒誕卻可怖,是一封給西梁國君的密信,信的內容不重要,重要的是——信的落款是他的,筆跡也是他的。若是皇上看了這封信,就算查明不實,只怕也會對他大生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