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見靜靜凝視著場中,眾人突然驚呼起來,那條豹子一被放出來竟沒管對面的對手,而是左右嗅聞著什麼,突然猛地朝著高臺上撲過去。
它好比打了興奮.劑,兩丈的高臺連續蹬了幾下就撲上來了,眾人大驚,高喊著護駕!那豹子也不看別人,竟然直奔著五皇子撲了過去。
薛見滿面驚愕地起身,眼底卻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他不惜以身設局,為的就是徹底離間楚家人和沈入扣,若是這回能讓沈入扣醒悟,他可以既往不咎,若是沒有...
他慢慢地皺起了眉。
五皇子身手不差,在豹子撲過來的那一刻就翻身躲開了,此事事出突然,一種護衛都沒反應過來。薛見設局並不是為了傷他,再說他傷了沈入扣也吃不了兜著走,帶著平川走過去正準備幫忙,忽然眼眸一沉。
他看見阿棗突然衝了過去就衝了過去,其實阿棗心裡也苦啊,她倒不是聖母心突然犯了,畢竟最近著豹子都是她一手照料的,要是出了事兒,首先倒黴的就是她!
她自然不知道薛見已經做了周全的準備,不會牽連到她身上,於是跑過去準備救人,她到底不敢直接上前救人,只得在一邊弄出些聲響來分散豹子的注意力!
沒想到豹子吃秤砣鐵了心認準五殿下,任憑別人怎麼呼喝也只一心撲著五殿下,阿棗頭皮都要炸了。
五殿下是帶了急支糖漿嗎!!!
他臉色冷了下來,沉聲問道:“這豹子是誰養的?”
薛見越眾而出:“是兒臣。”
皇上看他一眼,又問道:“是誰負責喂的?”
這回回答的是五殿下身邊的護衛,他上前一步,跪下答道:“回皇上的話,是四殿下和他身邊的沈長史。”
楚貴妃作為一個母親,已經被方才那揪心的一幕激的失了理智,轉向皇上道:“皇上,既然是五殿下和沈長史餵養的,此時必然跟他們脫不了干係,還請皇上徹查,尤其是沈長史,不知受了誰的吩咐,又安了什麼心思!”
她原本就惱怒沈入扣不若以往配合,此時更料定了她已經轉投了別的主子。
皇上聽畢不覺皺眉,他雖不喜薛見,但是也知道他不會愚笨到害人還得自己親自動手,再說薛見也沒必要啊,傷了老五他就能登基了?這時候只得先推個炮灰出來了,他把目光轉向那位沈長史。
阿棗心說天要亡我,楚貴妃只這麼一個兒子,自然如命根子一般,薛見看見楚貴妃滿臉恚怒,就知道目的已經打成,正要開口,薛望先一步開口,很罕見地說了一長串:“父皇,此事應當是意外,野獸傷人之事也不是從未發生過,若四哥和沈長史真存了歹心,何必又要來救我呢?還白擔一個惡名,還請父皇明察此事。”他並不喜欠別人人情。
楚貴妃聽自己兒子跟自己唱反調,恨的牙齒癢癢,但不好張口打自家兒子的臉。皇上緩緩道:“野獸傷人之事並非沒有,但為何那豹子只追著你一個人咬?”
五殿下不覺怔了怔,薛見拱了拱手:“此事既然疑點重重,不如讓御獸園的人過來查驗吧?”
莊朝人好養飛禽走獸,皇室還專門建了御獸園專以用來飼養猛獸,御獸園的人很快趕到,先查驗了一番豹子的屍首,查了一個時辰也沒查出什麼詳細來,又小心道了聲得罪了,開始查驗薛望的衣物佩飾。
薛見全程勞神在在氣定神閒,半點沒有緊張之態,阿棗就站在他身後,心裡有些古怪,她正在琢磨,就聽御獸園那邊的人大聲道:“找到了!”
他問薛望身邊的隨從:“能否把殿下平時用的香借我一看?”
隨從遞了個精緻的白玉小瓶,御獸園的人聞了聞,又倒出來一點仔細辨認,和旁人商量一二,神情有幾分哭笑不得,向皇上拱手道:“皇上,殿下用的香料裡有一位叫羅漢草的香料,此物對貓虎豹這些動物有莫大的吸引力,殿下的香料應當是蒸濾出來的,極為淳厚,尋常人可能聞不著,但卻逃不過動物的鼻子,所以這畜生才會撲咬殿下。”
阿棗聽完怔了下,難道羅漢草是貓薄荷?
五殿下聽完,一向冷淡的面容上頭回露出幾分尷尬:“兒臣知道香料中有羅漢草,只是不知道它居然能招惹猛獸。”
鬧了這麼半天,竟然是因為一位香料,皇上也有些哭笑不得,又冷著臉斥道:“荒唐!就因為你的一時疏忽,這鬥獸禮才沒有行完!”把五殿下和楚貴妃斥責了一番,扣了兩人一年的薪俸,這才起身去了。
楚貴妃也顧不得薪俸了,回到營帳里拉著五皇子細細檢視:“望兒,你有沒有驚著嚇著?身上傷著了沒?算了,我叫太醫來給你看看。”
五殿下拉住她,精煉道:“母妃,我無礙。”楚貴妃確定他真的沒事,這才舒了口氣,又冷聲道:“若是你有什麼差池,我這就扒了沈入扣那個朝三暮四的混賬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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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殿下淡淡道:“御獸園的人已經查清,況且沈長史還救了我。”楚貴妃道:“沒準就是兩人聯手做的戲。”她見五殿下神情冷淡,抬了抬手:“罷了,看著你的份上,我再給沈入扣一次機會,下月就是太后壽宴,她若是再敷衍了事,那就沒法子了。”
她抬手拍拍五殿下的手:“我知道你重情義,她知道我的一些事,若是這人真的倒戈相向,定是不能留她了。”
......
如果現在用一句歇後語來形容阿棗現在的狀態——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