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汐已經到這裡有一會兒了,只是她一直在外面沒擠到人群中間。她用了不少力氣才擠到康範忠面前,這時已經是氣喘籲籲的。
“族長!族長!您現在還不能燒我大哥,我還有問題。”
康範忠是個明事理的人,況且他也跟夢汐和吳老伯一樣,一輩子喝的都是送水送來的水,他不相信送水就是害死村民的人,更不相信送水是妖怪。現在有人要替送水說話,他當然願意聽。他意示讓村民們先安靜下來,然後說道:“夢汐,你還有什麼事就說吧。”
“我想先問問少族長幾個問題。”
“好吧,你問吧。”康範忠應允了。
“少族長,是柳四親口告訴你他去過萬獸山?他看到了一切的嗎?”
“是。”
“柳四他是個無賴,村裡的人對他都是避而遠之。你怎麼會跟他往來?還有,他為什麼只單單把這些事情告訴了你?”
“這……”康路有些做賊心虛,頓了頓。“誰……誰說我跟他有往來了。只因為我是村裡的少族長,才特意找到我,把這些事告訴我,想讓我轉告我爹,給大夥主持公道。”
“少族長,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我剛才說了,柳四他是個無賴,你就這麼相信他的話?”
這讓康路沒法狡辯了。
夢汐見康路無話可以說,又問道。鄉親們,“你們相信柳四的話嗎?他可是個無賴。”
“對呀,他是個無賴啊。”人們又討論開了。
“就是柳四是無賴,他的話不能相信,可現在送水是真的殺了人,柳四的屍首就擺在這裡,這又怎麼說?”
“柳四的屍體擺放在這裡,就一定能說是柳四就是我大哥害死的嗎?”夢汐絲毫不示弱。
“證據都在這裡,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康路指著死掉的麻雞。
“沒錯,這只麻雞是能說明柳四是因為喝了水才中毒死掉的,卻不能說明這毒就是我大哥放的。如果是我大哥在水裡下了毒,那我們為什麼沒事,偏偏柳四就死掉了。我想這肯定是有人在柳四領到水以後,在他個人的水裡下了毒,毒死了柳四要陷害我大哥。”夢汐盯著康路,大聲的說道。
“你是在懷疑我?”眼看就要除掉送水了,自己心儀的女孩卻處處挑事,若是處理不當,還會把自己打進去,這使得康路有些惱怒。
“我並不是還有少族長,或許柳四就是被他自己毒死的。”夢汐做出了大膽的假設。
“這……這不太可能吧。”
“是啊,他怎麼能自己毒死自己呢?”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村民們議論紛紛。
“大家聽我說,”等大夥兒安靜下來,夢汐繼續說道:“傳言說是柳四上了萬獸山,可是有誰看見了,去年金福他們可是好幾個人一起上山,結果都沒能回來,柳四是一個人上的山,那他是怎麼回來的,所以我覺得柳四在說謊,他根本就沒有去萬獸山。他既然沒去萬獸山,那他為什麼又要編出我大哥擄走女子供其享樂的謊言,很明顯他之前是在詆毀我大哥。”
“那他也不至於毒害自己吧!”康路說道。
“柳四陷害我大哥一計不成,又生一記。柳四的為人我們是知道的,他的生活狀況我們也是知道的,他日常的生活所需幾乎都是勒索的大家的。現在大家遇見他都是有意避開,對他防範有加,以至於他沒有了生活來源,所以他會對大家懷恨在心。你們看……”夢汐指著地上的東西,“這就是柳四所有的食物,連晚飯都不夠了,他遲早都是要被餓死的。柳四知道自己會死,但他懷恨大家,他想拉著大家給他陪葬,所以,他就做出現在這樣的假象,要我們燒死村裡唯一的送水人。如果燒死了我大哥,我們真的就可以隨意出入萬獸山了嗎?要是我們都能上山,村裡還會有村民不得上山的祖訓嗎?燒死了我大哥,到時候我們豈不是要全都渴死?那才是中了柳四的奸計。”
“說的有道理啊!”
“是啊,看來是我們誤會送水了。”
“這該死的柳四,自己死了不打緊,還想害死我們大家。”
“這柳四真是該死。”
……
此刻最懊惱就是康路了,不過,他不得不佩服夢汐的想象力,三言兩語就幫送水洗脫了罪名,自己還沒有辦法反駁。慶幸的是,這件事情並沒有人懷疑到他的身上。
最後,要燒死送水的事情又不了了之了。
其實人性就是這樣,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麼人什麼事都可以容忍;如果有人要損害自己的利益,又都什麼人什麼事都不能容忍;若是與自己的利益無關,那就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自己不加以證實就人雲亦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