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和帝一雙眼逼視著許大夫,“既然有症狀,為什麼太醫沒有一個查出來的?難道朕的太醫不如你?”
“回稟皇上,紫桂生在南方大澤,也僅有當地土著善於利用此毒,並未廣為流傳,草民祖籍離當地不遠,家族世代學醫,才對此毒有些瞭解,北方醫者並不清楚。”
此番宮宴,到場者都是身份貴重之人,一般此時會有太醫在附近待命,今日方院判和劉院使兩人輪值,所以人來的很快。
皇後讓出位置,忙吩咐兩人,“快給太子看看!”她迫切的期望只是誤會一場。
太子最近的身體都是姜院正親自在調理著,脈案自然不會公開,方、劉二人並不知情況。
方院判先去診的脈,一診之下手一抖,險些沒失態,彷彿不敢置信,又換另一隻手仔仔細細診了片刻,眼神惶恐的示意劉院使也去診。
皇後提著一顆心問道:“怎樣?”
方院判迎著淳和帝如利刃一般紮過來的目光,顫著聲音道:“太,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分明病入膏肓,沒幾日可活了,叫他怎麼說!
“怎樣?”皇後催促一句。
方院判抹抹額上的汗水,看一眼裝鵪鶉,明顯不打算接話的劉院使,只得吭哧道:“微臣醫術淺薄,不敢妄下判斷,需向院正大人請教,商討一個可行的方子。”
皇後娘娘一顆心登時沉沉下墜,臉上血色霎時褪盡。
淳和帝幾乎想一腳踢死方院判,這群怕死的東西,怕擔責,一個個都狡猾的要命。
“太子可是中毒了,看仔細了!”淳和帝一聲喝。
方院判一怔,猛然扭頭看一眼劉院使,結巴道:“沒,沒發現中毒,是,是吧?”
劉院使接話道:“稟皇上,微臣並沒有發現太子殿下有中毒的跡象。”
陳貴妃聞言,和晉王交換一個眼神,一個名不見輕傳的大夫,醫術哪比得上太醫,害的他母子險些背上黑鍋。
淳和帝的雙眼立刻投向許大夫,那目光恨不得把他淩遲。
許大夫瞬間汗如泉湧,磕頭道:“紫桂之毒重在緩慢破壞人的髒腑,沒有明顯的中毒特徵,若想驗明到底是不是中毒,草民有個法子!”
“什麼法子?說!”淳和帝道。
許大夫膝行幾步,伏在地上,道:“殿下中毒年數已久,血液中都已經充滿毒素,只需殿下一點血液便可檢驗出來。”
太子殿下身份貴重,平時擦破點皮都是大事,何況要放血。換了任何太醫都不敢有這個要求,但許大夫生性耿直,哪裡懂得這些。
不等別人開口,太子接腔道:“好!”
叫仍跪在地上的太子妃,“阿君,你來!”
皇後強自讓自己平複下來,穩著聲音吩咐身邊的侍女:“取個杯盞來!”
她想弄清出兒子到底是不是中毒,她怎能讓兒子不清不楚的去死?
想到這裡,她的眼眶又是一熱,她的兒子……被病痛折磨這麼多年,半點沒有一國儲君尊嚴的活著,若真是被人謀害,她一定要為兒子討回這個公道。
太子妃從宮女手中接過一隻小碟子,一手執了,另一手拔下頭上的銀簪,皇後親自把太子的袖子挽起,露出一段消瘦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