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憂看了看太妃,再斜斜看她一眼,似乎並不那麼情願的把手中藥碗遞過去,退到後面。
洛明光在榻前的杌子上坐下來,她不知藥盛過來有多久,用湯匙舀出一勺送過去,“嘗一點燙不燙。”
太妃笑著嗔她,“我說過不喝了,沒什麼用,她們非要頓頓給我熬。”
“不喝可不行,再難喝也得喝,不然您的病怎麼好?您病著,世子爺也不放心,您就算為了世子爺也得保重自己啊!”
洛明光邊勸邊把湯匙放在太妃唇邊,等她喝下。
太妃苦著臉抿一口,解憂急忙送了蜂蜜水過去。
太妃擺擺手,“這樣零碎受苦還不如幹脆一口喝光呢。”
說罷接過洛明光手裡的藥碗,自己一仰脖子,閉著氣,咕咚咕咚幾口給喝光,然後苦巴著臉搶過蜂蜜水再喝兩口。
把碗還給解憂,看著洛明光笑:“我這可是為了你啊,怕你義母真的不要你了。”
洛明光起身屈屈膝,笑著道謝,“謝太妃疼我。”
太妃呵呵的笑。
悅酒進來問要不要擺飯,太妃的藥是要求飯前服用的,但人老了本就脾胃不健,剛喝下一碗藥,太妃其實是沒有胃口的,但擔心洛明光肚子餓,便吩咐悅酒擺飯。
洛明光十分敏銳的注意到了悅酒進來稟報時候的猶豫,便笑道:“要不晚點吧,太妃剛喝了藥,先出去走動走動。”
嘴上這麼說著,已經上手去攙扶太妃,“您老每天都要堅持走動,常出去曬曬太陽,開始的時候可以少走幾步,慢慢的增加,生命在於運動,您只有動起來,身體才能越來越康健。”
太妃順勢站起來,握著她的手道:“手這麼涼,剛在外面凍透了,還沒暖暖又要出去,你在屋裡暖和,讓丫頭們伺候我出去就成。”
回頭吩咐悅酒,“去把我收拾的那件銀狐披風給姑娘拿出來,手爐呢,也給姑娘拿著。”
悅酒“噯”一聲去了。
太妃回過頭又交代洛明光:“小姑娘家的要學會保養身體,別到老了毛病都出來了才去後悔。”
“太妃,您老放心,我身體一項好的很。小時候漫山遍野的跑,也沒什麼暖和的衣服穿,一樣沒事。”洛明光有些哭笑不得,這都開春了,再穿著銀狐大毛衣裳,那得多矯情啊!
扶著太妃在院子裡走了幾步,然後回去用了午飯,略坐坐服侍太妃睡下,洛明光就告辭離去。
出了順義王府的大門,往東走片刻,見路上行人中多見身著闌衫計程車子,才恍然記起,前幾日似乎聽誰說過春闈將近,算算日子過兩日就是正日子了,想必各地計程車子們早已在京中交友會文,混的如魚得水了。
洛明光突然想起“墩武千裡駒,文當採柏郎”這句話,想想韓採柏大約也會參加春闈吧?
若考不了狀元郎,是不是這稱號就要被人們拿出來嚼舌根了?洛明光替韓採柏悲催了一把。
過兩日又去瞧太妃,陪著說說話,太妃精神已經稍好些了。但她絲毫沒提那日遇到那個跟趙衍一模一樣的人,更沒提地道的事。
太妃也隻字沒提,洛明光搞不清太妃到底對那些事情知道不知道,萬一趙衍不希望祖母跟著擔心,所有的事情都是瞞著祖母進行的,她若是露出口風,豈不是讓太妃跟著擔憂?
春闈很快過去,到了二月中旬殿試過後,放榜之日,洛明光打聽了徐明慧的行程,掐著時辰也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