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有人推門而入,腳步聲很輕,伴著輕微的聲響,進來的人似乎在面前坐了下來。
“說吧!”那人開了口,語氣冷淡漠然,聽著似乎很年輕。
過了許久,趙衍從屋裡走出來,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一張俊臉繃得能掉冰渣。
吩咐道:“好好送她回去!”
趙衍要查的事情查清楚了,陳千裡那裡要查的事情也完成了一半。
京城權貴多,要想打聽誰家裡新來了客人,或者新歸來了女兒不是那麼容易,但陳千裡大把人手撒將出去,到底有些收獲,名單已經列了出來,還需一一查證。
盯梢陳四海的人卻有了結果:陳千裡玉佩被搶的第二天,他派去的人回來稟報,陳四海那宅子已經買了好幾年了,平素只有兩名下人在打理著,陳四海並不常去。偶爾去了,隨後總會再去一名女子,那女子不知什麼身份,每次去不帶丫鬟侍女,僅有一輛馬車夫跟著,很是神秘。
最為奇怪的是,那日後沒幾日功夫,陳四海就把那宅子賣了,再沒去過。
陳千裡聞言越發覺得這其中有隱情,索性吩咐親信盯牢陳四海,他的任何奇怪的舉動都要報他知道。
這日一早他去給母親請安,去的早了點,父親的姨娘們剛剛請過安出門。
見到陳千裡過來,海陵侯的妾室們紛紛往旁邊避了避,等他過去。
陳千裡點點頭從她們身旁過去,進了母親的房間,剛跨進房門,鬼使神差,他又退了一步向外看去,姨娘們各自走在甬道上,給了他一個個背影。
他的目光盯緊其中一個身影,那姨娘身材細瘦,行動起來如弱柳扶風,很有幾分風情。
他腦中不由想起那姨娘的面容來,那是父親哪一年納回來的他沒印象,只記得她原本生得很是妖嬈。後來生了個兒子,卻不幸出痘,她親自在身邊照料,也染上了痘疹,孩子沒保住,她自己雖留了一命,但臉上留下痘痕,父親不喜,漸漸冷落。
海陵侯妾室多,他作為嫡長子其實跟那些姨娘並不熟,之所以還記得這位姨娘,還是因為她兒子生病時她盡心盡力照顧,很的祖母喜歡,贊了好幾回,叫其他妾室狠狠說了一段酸話。
他記得那姨娘姓張還是什麼了?
請過安出門,回到院子立刻叫來他屋裡伺候的大丫鬟秋問進來詢問,才得知那姨娘原來姓章。
沉思一陣,吩咐秋問設法去收買章姨娘院中的丫鬟,若其外出,一定要盡快稟告他,即便他不在,也要報給菜瓜或多福知道。
沒幾日陳千裡上衙時,多福找去刑部見他。
陳千裡在刑部職方司,年紀輕輕坐著職方司郎中的位置,所以他內心對趙衍、沐昀、趙玉京等無所事事之人頗有些看不上眼。
多福稟報今日章姨娘出門去了,“小的派了阿武跟出去,章姨娘進了福井大街的一家成衣鋪子,阿武在外面等了許久不見人出來,覺得蹊蹺,自己裝作客人進去檢視了一番,發現只有章姨娘同行的丫鬟等在裡面,章姨娘卻不知哪裡去了。”
陳千裡抿抿嘴,那日見到的定是章姨娘無疑了。陳四海這老王八敢給他父親戴綠帽子,真是活膩歪了!
“阿武心知不妙,料想是從後門出去了,急忙去後門處打探一番,問了好幾個人,知道章姨娘是坐了馬車出去的。阿武一路打聽一路問,終於摸到了杏花衚衕的一所宅子。又跟附近鄰居打聽了一番,鄰居稱那宅子的主人是個五十上下的老爺,剛搬去沒多久,平時也不怎麼去,也不跟鄰居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