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娘好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噌噌上竄,怕人聽見,還不得不壓下聲音一連串質問:“你以為那位世子是什麼人,他的心是那麼容易得的?你是容貌傾城啊,還是性子討喜,或者十分有心計?就是有點小才華,那也是別人看你爹面子往你臉上貼金!憑什麼就比那些真正才貌雙全的高門閨女更能贏得他的心?”
“那也說不定!”洛明玉道:“人和人之間講究個緣分,世子爺說不定就不喜歡那些才貌雙全的呢?”
“你這孩子怎麼就說不聽!找個門當戶對的有什麼不好……”
洛明玉沒讓方姨娘說下去,起身打斷道:“好了!別說了!我的事情不是姨娘能做得了主的!”
說罷扭身就走,不給方姨娘說話的機會。
方姨娘被洛明玉的話驚呆了,半晌人都走遠了,方垂淚道:“你看,這就是做妾的下場,親生女兒都會輕視,都不將生母放在眼裡。”
洛明光回了快雪軒,染霞和霜色果然已經把衣料和首飾給她收拾好了。
洛明光吩咐一句:“明日要去長公主府,你們看穿什麼衣服好準備準備。”
然後自己就去裡間躺著歇息,一是昨晚睡得晚,早上起的早,的確有些困,另一方面也是覺得有些煩悶。
倒不是老太太讓她受了氣,老太太那些作,在她看來如同看著一個小醜表演,壓根沒放心上。
之所以煩悶,是突然很懷念路上的那段日子,雖然辛苦,但畢竟心是無比暢蕩自由的。回到家反倒覺得需要戴著面具做人,需要時刻應付百態的眾生,如同束縛了翅膀的鳥兒,覺出拘束和不自在起來。
屋外染霞和霜色相互看看對方,再看看裡間的門口,染霞道:“要不嬤嬤去跟姑娘說說話?姑娘像是不怎麼痛快,難不成受了委屈?”
霜色指指門外,小聲道:“我出去轉轉。”
染霞點點頭頭,知道她是打算出去打聽打聽,看姑娘到底受了什麼委屈。
苗嬤嬤從腕上扒拉下一隻嵌珠亮銀鐲遞給霜色,霜色知道是讓她送人好方便打聽訊息,也沒推辭,順手戴在腕上出去了。
苗嬤嬤向裡間望了一眼,道:“先讓姑娘靜一靜,等霜色打聽清楚再說。”
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勸人也勸不到點上。
於是兩人便先把洛明光的衣服扒拉一遍,小聲商量著明天穿哪一套,該佩戴什麼首飾。
不多時霜色黑著一張臉回來,氣哼哼把發生在花廳的一幕學給兩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