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告訴趙衍,陳希希是官宦千金,惹了她便可能惹來更大的麻煩。
其實這會兒陳家剩餘沒受傷的扈從已經被趙衍狠辣的手段嚇得不敢再上前,一個個畏畏縮縮,被趙衍目光掃到都要下意識迴避一下。
趙衍聞言,冷哼一聲:“原來是海陵候的家奴,難怪!”
海陵侯?這名字聽著耳熟!洛明光想了想,前些日子在客棧中提到的敦武千裡駒,不正是海陵侯的兒子嘛,海陵侯的家奴都這麼猖狂,當初沐昀提起海陵侯時語氣中的不屑不加掩飾,看來這海陵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家。
趙衍這句難怪是什麼意思,在場的不知,但青縣陳縣令是海陵候大管家之子,海陵候走的關系給他脫了奴籍,捐了這個官,倒是大多數人都知道的事。
因此聽了趙衍的話大家都沒覺奇怪,奇怪的是趙衍居然提起海陵候時那種隨意的態度,彷彿自上而下俯視般。
陳希希一張臉頓時漲成豬肝色,三分是被他的手段下嚇的,三分是氣的,還有三分則是羞惱。
正不知進退間,聽聞趙衍又道:“回去轉告那什麼,就是你爹,給爺安安分分的,李禦醫家裡他若敢伸半根手指頭,爺就廢了陳四海那老小子!”
別人不知,陳希希卻知道他口中的陳四海老小子正是她祖父,在京城海陵候府做著大管家的那位。
她是驕橫跋扈,但也不算太蠢,對方既然能叫破她祖父的名字,就不是拿大話威脅。而且對方毫無絲毫忌諱對她的人下辣手,就絕對不會怕他們家的勢力,何況這樣尊貴的氣度,居高臨下的行止,絕非常人能有。
她眼睜睜看著他帶著李家那賤人揚長而去,竟是半點都不敢再攔,只得在原地咬牙切齒跺腳大罵:“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李忘芷跟在後面,看著趙衍跟洛明光偶偶私語,一個低眸側頭:“嚇到了?”另一個仰頭淺笑:“哪有?哥你好厲害!”
她幾次想上去道歉並致謝,說不清什麼緣故,就是開不了口。或許是膽怯,也或許是連累的對方的歉然。
直到扶著丁香上了馬車,也沒張開那個口。
丁香的臉色一直很白,額上汗水不斷冒出來,血水從輕薄的衣服外滲出來,看起來十分的悽慘。車廂地方大,李忘芷把她扶著躺下,然後把四周帷幔都紮緊,一邊從暗格中取用品,一邊安慰丁香:“別擔心,上了藥就不疼了。咱們家裡的藥你放心,一定不會留疤痕的。”
丁香點著頭,眼中含著淚可憐兮兮道:“婢子不怕留疤,婢子就是怕疼……”
她終於嗚嗚哭出聲來:“婢子疼死了,姑娘您快點幫婢子止疼吧!”
李忘芷和洛明光都被她的樣子逗笑了,李忘芷連聲道好,一邊除她上衣,一邊吩咐:“別亂動,仔細我碰到傷口你就更疼了!”
丁香嘴裡道:“不動,不動,婢子一定不動。”果真繃著身子一動不動,就連眼中噙著的淚都不敢往下掉。
洛明光看李忘芷的手法幹淨利落,心道果然不愧是杏林世家。
沒多會兒上好了藥,用繃帶紮緊,又幫丁香將衣服整理好,囑咐她躺著好好休息。
抹把額頭滲出的汗水,休息片刻,向洛明光歉然道:“這次真是對不住令兄,為我的事讓令兄受累,真是過意不去!”
“李姑娘太客氣了,我與哥哥在你這裡蹭車蹭吃的,抬抬手的事,說什麼受累?你可快別這麼說,不然我可不好意思厚著臉皮坐你的車了。”洛明光俏皮地眨著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