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六點,我的律師已經和鄭太太交辦完手續,”他嘴角微揚,眼神隱隱有一絲溫柔和小心翼翼。“現在,這棟房子的屋主是我。”
溫宜呆在原地,腦中閃過了無數個念頭……
啊,有錢果然很好。
“至於江顏,我會和她再度‘溝通’清楚,我們的關系早在我想追求你之前就已經結束,如果她還不能牢記這點,”他頓了一頓,再開口時,口吻有一絲令人寒顫的凜冽威壓。“我會提醒她記住的。”
雖然溫宜也很不喜歡江顏這樣性格的女人,也很厭惡自己被她莫名其妙的遷怒和欺淩,可是站在同為女人的立場,她還是有一絲替江顏感到悲哀。
對方說不愛,那就是真的不愛了,哭沒用,求也沒用。
世上最可怕的事之一,就是其實那人已經走遠了,遠得千山萬水也不可能再回頭施捨你一眼,但獨有你留在原地被早已涼卻的回憶鬼魅般緊緊包圍,還自欺欺人的假裝自己一點也不冷,假裝溫度猶在……而我也遣依然被深愛著。
“我不喜歡你現在看著我的眼神,好像我是個無可救藥的大渣男。”陳定的敏銳度一如既往。
她心一跳,長長睫毛迅速低垂,“定先生,謝謝你,再見。”
“溫宜!”他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明顯地感覺到她的僵硬與輕微掙紮,聲音有些莫名急促。“我陳定再風流,也從來不腳踏兩條船。”
喔,那隻剩渣一半……可這又關她什麼事?
“定先生,這跟我——”她皺眉。
“我從來沒有給過任何女人假象與承諾。”他一字一句,鄭重而肅然地道:“你說得對,我習慣了用交易來獲得兩不相欠的東西,確實也有很多女人受寵若驚迫不及待搶破頭的答應這樣的交易,但我很清楚,你一點也不稀罕。”
說來極度沒面子,可他深知,溫宜真的一點也不稀罕他,不論是他的錢,還是他的人。
……這認知完全顛覆也狠狠打破了他這三十幾年來順風順水兼萬人迷的得意暢快人生,讓他破天荒感到一絲異常騷動的沮喪與煩躁。
“溫宜,我不會像對待她們那樣的待你,你跟她們不一樣。”他重複強調。
她仰頭看著他,不發一詞,陳定卻明顯看出她一個字也不信,心裡頓時湧現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他魔怔了似的緊緊偏執著這一點,卻不知該如何說服她——
老子真的沒有那麼渣啊!你正眼看我一眼,能嗎?
“我會讓你相信的。”他沉聲道。
“好,我聽懂了。”她被他鋼鐵般的大手抓得手腕陣陣發燙,好似就快被他掌心的熱度灼傷了,努力溫聲好氣地安撫他道:“你先放開我好嗎?我的員工已經在店裡等我了。”
他狼般的銳利目光落向玻璃門後的年輕小夥子,盯得阿博沒來由一陣頭皮發麻……
“好。”他輕輕放開手,卻若有又似無意地順著她雪白的頰畔微微掠過,替她將垂落的一綹黑發勾回了她小巧的耳後……感覺到她細致的肌膚在他指尖碰觸下顫抖了一下。
她猶如嚇著的兔子般往後一躲閃,他那張英俊的臉龐卻是神情舒展得越發愉悅歡快了。
沒有甩他一耳光,嗯,很好,這小女人嘴上說得硬,可實際上果然心軟得像顆棉花糖。
“再、再見!”她二話不說拔腿就逃回了巢xue……呃,是小粥鋪裡。
“你安心上班,其他的都交給我。”他雙手閑閑地插在風衣的口袋裡,朗聲喊道。
——看到鬼!
溫宜頭也不敢回,直直往吧臺鑽去,只覺背後被盯得刺刺癢癢……
“宜姊,那是……你男朋友嗎?”阿博遲疑地問。
“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