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淵皺了皺眉,發話道:“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先到處看一看吧,這樣才好做接下來的打算。”於是,他們便將聚居地的所有的房屋都破開來看了一遍。果然,裡面全是人間慘劇,每個房屋裡都至少有好幾具屍體,而且屍體的死狀極為可怖,面板已經全部炸開,血肉橫飛。
“ 嘖嘖,這些人死的還真是慘不忍睹啊。那個惡魔還真是一點都不懂得什麼叫做手下留情。”秦寂一邊假模假樣的感慨著,一邊用腳踢了踢一具臉上的面板已經全部炸開的屍體。
傅璇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你這麼作,就不怕死者找上門來嗎?”當然,傅璇這話只是說說而已,她知道秦寂不會怕的,先不說這些東西還有沒有靈魂,就算他們真的找上門來了,到底死的是誰還不一定呢。
果然,秦寂對此一點表示都沒有。他只是岔開話題:“說起來,這些屍體的傷口上都附著這些許魔氣呢,這應該是惡魔所為無疑了。而且,隨著,房屋越來越深入腹地,這些屍體傷口上所附著的魔氣也越來越濃厚了。看來惡魔隨著殺死的人越來越多,她身上的某種禁制也正在一步一步的解開。”憑藉著秦寂多年來與各種惡鬼打交道的經歷,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這些傷口上盤旋著久久不肯離去的魔氣。
事實上,自從一踏上格利島開始,某些體質敏感的執行者就已經發現了,這島上似乎隱約帶著一絲神聖的氣息。這麼看來的話,這些格利島的原住居民所說的格利島是神聖之地,只怕也不是空xue來風。
如果惡魔要用真身在這上面興風作浪的話,勢必會受到格利島本身極大的阻力,甚至還有可能被這股力量所侵蝕。這麼一來的話,戚音為什麼會好端端的突然去奪夏侯鶯的舍就能夠說得通了,因為她只有利用夏侯鶯的身體,才能夠釋放出自己的魔氣,並且不受到格利島的阻攔。
在聽說了格利島的一些相關事宜之後,楚滄溟立刻就向趙長淵提出建議:“我們還是快些去這裡的聖壇看一看吧,戚音多半呆在裡面。既然格利島的事情並非是空xue來風,那麼想來聖壇也應該是具有某些神奇的作用的吧。惡魔想要解除自己身上的禁制的話,最後多半也是要去聖壇那裡的。如果說她還不在那裡的話,我們就可以來個守株待兔,如果她已經在那裡的話,我們去那裡也不算是自投羅網。畢竟等到她徹底解除了禁制,那才真正是噩夢的開始。”
這番話一出,趙長淵覺得他說的沒毛病,於是在與另外兩位區長商量了一會兒之後,就決定往聖壇的方向前行了。
在行走的過程當中,洛銀夕故意放慢腳步,留在了最後,與斷後的楚滄溟待在一起。她壓低聲音問道:“楚滄溟,你有辦法將戚音的靈魂從夏侯鶯的體內驅逐出來嗎?”無論如何,她也不希望,戚音的靈魂呆在夏侯嬰的體內興風作浪。如果夏侯鶯還在的話,她一定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事情的,這也算是自己能夠為她做的最後的事情了吧。
更何況,如果說惡魔一直躲在夏侯鶯的身體裡的話,其他兩個區的人不好說,但至少他們五區的人是一時之間沒有辦法對他們曾經的區長的肉體下手的。
楚滄溟爽快的點了點頭:“當然可以。驅靈魔紋我已經畫過不止一次了呢,放心,絕對是業務純熟,不會傷到夏侯的肉體一丁點。”
洛銀夕點點頭:“那行,等到時候,我們負責拖住他,你就以最快的速度將魔紋畫出來,如此一來的話,受到了我們和格利島的雙重打壓,我就不信那惡魔還能逃出生天。”
楚長明那雙上挑的桃花眼,第一次露出了懷唸的色彩:“說起來,好像在我的第一個任務,你的第二個任務,我們也是這樣分工合作的呢。”
洛銀夕原本急躁的心情也漸漸平複了下來,越到快要決戰的時刻,她反而越多的回憶起了過往與同伴們一起並肩作戰的美好記憶。
不願意讓自己的精神被回憶所主宰,洛銀夕刻意又提到了和這場戰鬥有關的話題:“說起來,你為什麼就不提前畫好一些可能會用到的魔紋呢?老是臨場畫的話,要是哪天沒有人幫你拖住對手了,你該怎麼辦呢?”
楚滄溟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想啊,你忘記我先跟你說的嗎?魔紋就是當場畫出來的效果最佳了,之後,它會隨著時間的流失而受到侵蝕的。”
她當然還記得這一點,只不過是隨口找個話題,將精神又遷回原來的備戰狀態而已。越是到這個時候越不能放鬆。洛銀夕攥緊拳頭,暗自給自己打氣。隨著她的信念越發堅定,她並沒有注意到,在她的褲子口袋裡,那塊已經被她遺忘的菱形水晶,散發出的微弱的白光。
說出來可能別人都不會信,聖壇,有這麼聖潔的名字,但它卻呆在陰暗潮濕的地底下。
順著地窖來到了地宮當中,很快,他們就看到了前方不遠處,那顯然是用土胚做成的一個小小的平臺,那就是聖壇。
路深深一臉的震驚,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的樣子:“原來聖壇長這樣啊。”不過現在沒有人將心思放在她的身上,而是全都放在了聖壇上,那略帶熟悉的身影上面,那是夏侯鶯,不對,應該說是操縱了夏侯鶯的身體的戚音,同時也是本任務最大的boss,外來惡魔。
☆、落幕
洛銀夕到現在還覺得自己似乎飄在雲端上,雙腳沒有踏上實地的感覺。她怎麼也沒想明白,自己昔日的同伴到底是怎麼忽然之間搖身一變成了關卡boss的?
想到趙長淵那副似乎早有預料的樣子,洛銀夕暗自打定主意,等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逼問。不過現在嘛,還是將更多的心思放在眼前上比較好,畢竟很快他們就有一場硬仗要打了啊。
惡魔少女轉過了身,用夏侯鶯那雙漂亮的杏眼,靜靜地凝視著他們。良久,久到7區的人都忍不住想要拿出武器來,直接上的時候,她終於開口了:“你們……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趙長淵輕哼了一聲:“該知道的我們差不多都已經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不巧,我們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戚音,我再說一遍,快點從夏侯的身體裡滾出去!不要讓我對夏侯的身體下手。”
一旁的陳浩文有些忍不住了:“趙長淵,你要是下不了手的話,就讓我們上吧。反正人死如燈滅,夏侯鶯的靈魂多半已經消散了,這肉身留著遲早也是要燒的,也沒必要再手下留情了吧。”
趙長淵狠狠的瞪他們一眼,剛要開口,卻見秦寂似乎已經迫不及待了。他直接取出了那柄黑紫色的傘這正是他的靈器然後便直接攻了上去,與此同時,戴紫妍也取出了一支骨笛,放在唇邊吹了起來。
說起來,她的區裡面有兩個人,都是死於惡魔之手,與惡魔之間是真正的有著深仇大恨,所以這個時候急著攻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過其他人可不這麼想。
原本已經開始專心致志畫魔紋的楚滄溟,忍不住捂住了耳朵,痛苦的對戴紫妍大吼道:“能麻煩你停下來嗎?”是的,戴紫妍的骨笛攻擊是直接作用於靈魂上的,不僅對惡魔産生的影響,也對他們産生了影響,如果不是洛銀夕及時調動靈力護住了周身的話,她這回恐怕也像楚滄溟一樣開始耳鳴了吧。
就連秦寂也是將自己的傘狀靈器撐開來,籠罩在了他和傅璇的頭上,總算是暫時阻隔住了音波攻擊。
戴紫妍顯然也意識到這是一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損招,不過她並沒有停止,而是空出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些耳塞子,朝他們丟了過去:“自己帶上。”然後便繼續吹了起來。
洛銀夕連忙上前接住了一對,想著自己有靈力護身,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而且她搶到的耳塞只有三對,所以她將其中一對給了楚滄溟,另外兩對則給了他們的兩大主要戰力,趙長淵和秦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