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睡衣之後,女人便走出了衛生間。不知道為什麼,就在她跨出門的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耳邊一涼,就好像一雙冰涼的手捂上了她的耳朵一般,怎麼回事?女人暗笑自己被女兒的話影響了,竟然也開始疑神疑鬼了,這可是個科學的世界。
她一出門便看見自己的丈夫正背對著她靠在床邊,不知道在幹什麼。“你在幹嘛呢?”女人有些奇怪,不由得問了一句。
“你過來看看不就知道了。”男人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才響起,不知為何,竟顯得有些沉悶。那一瞬間,也許連女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心中會警鈴大作,她竟然絲毫不顧還站在床邊的丈夫,而是直接飛快的開啟門跑了出去。
就在她跑出去的那一刻,男人的身體晃了晃,就好像失去了什麼支撐一般,忽然倒了下去。他的神情猙獰,眼中鼻中還有口中都溢位了大量的血。
走廊上,女人穿著一雙拖鞋,快速的跑向樓梯口。跑了一會,她才覺得自己很不對勁,她為什麼要跑呢?這麼想著,女人腳步也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隻冰涼的小手猛的抓住她的腳碗,她一個踉蹌,竟然前傾摔倒在地上,好在猩紅色的地毯足夠柔軟,她也沒有傷到。
女人的神情驚恐起來,很顯然,她也意識到自己攤上什麼大事了。偏偏在這個時候,就在她的左手邊不遠處,一個穿著白色睡袍的女人的身影緩緩的顯現了出來。看見這超自然的一幕,女人信仰了這麼多年的科學觀猛的碎裂,她再也忍不住失聲尖叫起來,並且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她閉了好一會兒的眼睛,卻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恰恰相反,五樓的不少住客都被她給吵到了,他們開啟門來不耐煩的問她怎麼回事?女人愣了愣,睜開眼向四下望去,除了那些開啟了房門的人之外,竟然沒有半個人影。
錯覺?女人不相信自己會出現錯覺,所以她快速的爬了起來,跑下樓去找導遊。
半夜,洛銀夕好不容易才入眠,沒想到剛睡幾分鐘就被一陣大力的敲門聲給吵醒了,怎麼搞的?洛銀夕的眼眶上都出現了淡淡的黑眼圈,她有些不耐煩地開啟了房門,出乎她的意料,房門外站著的居然是酒店的服務人員。
“不好意思打擾了,但是與您一起入住的旅遊團成員出了點事,你們導遊讓你們都下去。”服務人員很有禮貌的說道,洛銀夕自然也不好發作,她也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於是,連衣服都沒有換,洛銀夕就快步的跑了出去。
酒店的大堂裡,洛銀夕有些詫異的看著一個身穿西裝的儒雅男子,她認得他,就是金陵酒店的大堂經理。不得不承認,大堂經理確實是個很有風度的男子,盡管大半夜的被吵醒,但他卻依舊面帶微笑的認真的聆聽著導遊以及另一名女子的話,但是當女子大聲嚷嚷著你們這裡有鬼的時候,他卻猛的變了臉色:
“請這位女士不要胡說,不要隨便給我們酒店抹黑。”他厲聲道,但是洛銀夕卻明明聽到了他聲音當中帶著幾分顫抖,這家酒店……洛銀夕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她有種預感,在經歷了這些事情之後,顧北竹一定能夠從這裡的服務人員口中挖出點什麼事來。
正在這個時候,大堂經理又提議道:“既然這位女士堅持說我們酒店裡面鬧鬼,並把您的丈夫和女兒給傷害了,那我們就一起上樓去看個究竟怎麼樣?”自然是沒有人說不好,就這樣,浩浩蕩蕩的隊伍便上了五樓,前往了女子所在的房間。
然後開啟房門之後,房間裡除去被子有些淩亂之外,竟然沒有發現任何的打鬥痕跡,自然也沒有任何人影和血跡。雖然不能證明女人的丈夫和女兒目前處於安全狀態,但同樣也不能證明女人說的話是正確的。
女人顯然也有些蒙,但她很快便反應過來,嚷嚷著要調監控,但是大堂經理的臉色也很無奈:“為了尊重客人的隱私,我們在溫泉區以及房間裡都沒有裝監控。”他也很無奈啊,要是能調監控,早在第一次警察來的時候就調了好嗎?
最後導遊不得不打圓場:“這位女士,也許您的丈夫和女兒是自己出去玩了呢。”女人感到很不可思議:“你的意思是說,他們連通知都沒通知我一句,也沒有通知導遊你,然後自己跑出去了?而且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導遊動了動嘴唇,那句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好了好了,各位都回去休息吧,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答複的。”最後還是大堂經理這樣高聲道。
晚上回去後,大概是被剛才發生的事情給刺激到了,群裡的人也一直都沒睡,許曉更是不停的在那刷資訊。她認為出了這麼大的事,酒店肯定開不下去了,至少要封閉一段時間,他們就可以趁機逃離這個不祥之地了。
不過洛銀夕覺得沒那麼簡單,說到封閉,早在第一個人死的時候就該封閉了好嗎?而到現在為止酒店還開著,就足以證明它的後臺有多硬了。
果然,第二天早上,酒店還是正常營業,根本就沒有警察找上門來。洛銀夕還特意買了一份報紙,上面根本就沒有登任何關於金陵酒店失蹤案的新聞。
經過了一晚上的發酵,旅遊團遊客的情緒不知為何竟然被煽動起來,他們嚷嚷著要退房,還有不少人建議導遊幹脆終止這次旅程,把他們全部安全的帶回去。
洛銀夕看著鄧科和王力閃爍的目光,心知其他人情緒的煽動肯定有他們的一份功勞。她也懶得管,畢竟要是這件事真的能這麼簡單的完成的話,那麼也算是件好事了,雖然說她覺得有很大的可能會失敗。果然,導遊無奈的表示這件事情她必須要請示上級,只有上級超過一半以上的簽字,才能夠把他們全部帶回去。
遊客們當然是全都炸鍋了,但是他們再怎麼威逼利誘,導遊在這件事情上也堅決不肯讓步。鑒於所有人的身份證還在導遊身上,最終他們只能各退一步:他們再在這裡住兩個晚上,如果說這兩個晚上有人再次失蹤的話,他們說什麼也要把自己的身份證給拿回來,然後就算是自己掏錢買機票也要回去。
第四天依舊是持續降雨,再加上現在包括導遊在內,整個旅遊團的人都興致不高,所以導遊幹脆也自暴自棄,不帶他們出去參觀了。執行者們對此求之不得,繼續持之以恆的搜尋資訊。洛銀夕現在這個時候格外的懷念楚滄溟,如果這家夥在的話,估計怎麼搜尋資訊都不在話下吧。
好在不知道是不是被再一次的失蹤案給嚇到了,居然還真的有一位女服務員告訴了顧北竹他想得到的資訊。雖說這個資訊只是各種小道訊息的結合體,而且女服務員千叮嚀萬囑咐,讓顧北竹不要告訴第二個人,但是顧北竹轉眼就把這個資訊給賣了。
簡單來說,就是這個年輕的女服務員曾經聽說,他們這個金陵酒店的董事長的兒子特別風流,曾經在外面玩過一個女大學生,好像還把人家給搞懷孕了。結果女大學生上門鬧事,再然後沒過多久,她就整個人都人間蒸發了,整個青市都找不到她的人影。有人說,那個董事長的家族把她給逼出了青市,也有人說他們是直接把人家給逼死了,但是誰也不知道真相如何。也許,幾個比較年長的高層,比方說大堂經理他們會知道一些內幕,但是她畢竟只是個小服務員,就不太清楚這些彎彎道道了。
顧北竹在說完了整件事情之後,還咂咂嘴:“嘖嘖,真是狠呢,話說你們覺得這件事情是真的嗎?”
“事情不是已經很明朗了嗎?”辛梓瑄倒不是太在意這些彎彎道道,“無非就是那個女大學生被對方給逼死,死後化為厲鬼,她肚子裡的那個胎兒搞不好也變成了鬼嬰。”
“至於她們到底為什麼偏偏選在這個時候複仇,又為什麼要傷害我們這些無辜的人,這些就不是我們需要搞懂的事情了。事實上我覺得弄清楚整個故事背景並不是很重要,畢竟我們的任務只是活過七天而已。”雖然辛梓瑄講的似乎很有道理,但是洛銀夕卻並不贊同,她和青陌對視了一眼,同樣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贊同。
但是既然明面上辛梓瑄都這麼講了,他們也不好反對,只是準備自己在暗地裡調查。說真的,洛銀夕個人覺得搞清楚任務背景很可能就是一大助力,這到底是自己的直覺還是自己靈光一現,想到什麼卻又忘了,她也不太清楚,但她最終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盡管她在理智上是同意辛梓瑄的說法的。
就在這天的夜晚,洛銀夕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間。她起身去了衛生間,就在她進入衛生間的那一霎那,原本被她畫在了門上的魔紋忽然之間亮了亮,然後其中一角悄悄的消失了。
洛銀夕當然不清楚自己的魔紋已經被破壞,她將睡衣放好了之後,就準備開始試水溫。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的眼前忽然之間換過了一道白影,雖然說理智上,她覺得這裡不會有什麼靈異東西,但是她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屈從於自己內心的直覺。
洛銀夕將靈力運到了自己的眼睛,立刻四下望去,果然,就在淋浴頭旁邊,她看見了一道模糊的白影,似乎是一個長發女人。洛銀夕的身體猛的緊繃了起來,由於擔心她的流影刃沾多了水會被泡鈍來,所以說她一直都在洗澡的時候將流影刃留在外面,以至於現在身邊居然連武器都沒有。
太大意了。她心中懊惱。然而,女人卻只是站在那裡,沒有任何的動作。忽然之間,洛銀夕身後鏡子上面竟然開始逐漸的滲出血跡來,洛銀夕身體緊繃起來,準備當那個血跡流動到她的身上的時候,便立刻驅動靈力。然而血沒有再往下流,並且竟然逐漸彙成了一行行的字: 幫我,幫幫我。
什麼?洛銀夕有些愕然,她情不自禁的開口問道:“幫你?你要我幫你什麼?”然而就在那一瞬間,女子抬起了頭,若一看見她臉上扭曲而又痛苦的表情,她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很快在一聲嬰兒的啼哭聲當中,她整個身影都消失了。
鏡子上的血字也在那一瞬間被某種力量抹去,洛銀夕立刻就跑出了浴室,然後又快速的咬破了手指,用新的血再次將魔紋給補全了。
空氣中一陣波動,她知道有什麼東西被她的魔紋給驅逐出去了,不過……洛銀夕摸了摸下巴,忍不住琢磨起了剛剛女鬼的話,那是什麼意思呢?是真的想讓她幫它,還是隻是在詐她?
作者有話要說: 有沒有親已經猜到了本卷的真相?=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