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白急忙下車。
說實話,他多少有些慚愧,當年就那麼離開了湯陽郡隊,但是看來他這些曾經的教頭、隊友們並不怨恨他,相反的,他們用當年那些熟稔的姿勢和他打招呼,仍然稱呼他為隊中明星。
“關教頭,這種熱情,我實在受不起啊,畢竟當年……”
“不用說了,”翁白的話,被湯陽郡隊教頭關巖打斷了,“你曾經、現在仍然是我的驕傲,是我執教生涯的最大光彩,”關巖看向他的隊友們,“也是他們最好的隊友。”
翁白感動的笑了,是啊,人生總有聚散,一段歡樂的日子,比一生庸庸碌碌的相處,要好的多。
“頭兒,你走後,我們就沒多少事兒了,匪都讓你剿完了。”一個人從旁邊鑽了過來,竟然是張一聰。
翁白一陣激動,他拍了張一聰一下,“你小子活的還不錯嘛。這些年都幹什麼了。”
“嘿嘿。剛開始無匪可剿,我被編入刃隊,做了一個小隊長。常樂帝登基以來,湯陽郡又生了匪徒,我就又幹起了老本行。”
“好好幹,打不過了,就請我幫忙。”
“哪敢,哪敢。”張一聰慌忙擺手,“這些小事情,現在哪裡敢勞動你。”
翁白一笑,也不再解釋。
“嗨!翁大英雄,還認識我嗎?”一個俏生生的女聲傳來。
“喲!這不是巧嘴採蘭兒嗎。”翁白高興的和她打招呼。
“我是羽蘭。”一直沒有開口的羽蘭突然插嘴介紹自己。
採蘭兒玩弄著自己的辮子,“這就是嫂子吧,”她熱情的說,“好漂亮啊。”
“姑娘也很漂亮啊,”羽蘭鎮靜的回答道,“聽翁白說起過幾次你,果然冰雪聰明。”
“翁英雄提到過我!”採蘭兒高興的說,“這是我最近聽到過的最好的事兒了。”
這麼一路打著招呼,一路在人潮中慢慢蠕動,花了一上午,才來到方介儒的落魄齋。
“老方,好久不見啊。”翁白說。
“你也不來接接我,”羽蘭在方介儒面前一向很傲嬌,“那麼多人都出來見我們了,包括翁白以前的小情人兒都來了,偏偏你不出來。”
兩個男人笑了。
“你們造成的熱鬧已經夠誇張了,就不需要我再去湊熱鬧了。”方介儒笑著回答。
“我看你這裡也不清閑啊。”翁白朝門口那一堆掮客們努努嘴。
“本來把我煩的不輕,現在也習慣了,”方介儒無奈的說,“好在有了他們,又總算有錢買些好酒了。”
翁白又喝了一杯,“確實好酒,看來回到落魄齋的方介儒,也不再是個落魄書生了。”
“回到湯陽郡的翁白,又豈只是個虎步賽明星了。”
兩人碰杯而笑。
熟悉的空間因為時間的雕刻,已經多了許多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