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因引天雷之故,永遠都維持著白晝的天宮竟黑了下來,周遭都是暗沉沉的,氣氛更是死一般的寂靜。
即便圍觀的人再多,也無一人敢開口打破這現狀。
而對此,天帝卻是很滿意。
依他看,天界就是太久沒有祭出這樣的極刑了,這才導致天宮的規矩都鬆散了許多,用黎清幽的一條小命來殺一儆百,倒也是物盡其用了。
而對於這一切,一直被獨立關押的玄宇卻絲毫不知情。
但自被關押以來,玄宇一直沒有越獄出逃,只可惜,天帝到底是天帝,加之早有準備,所以一連多日,他都沒能掙開束縛在身上的鎖鏈。
也不知道小黎兒到底如何了,自從父君下令將她關押後,他就再沒有見過她,但從她與他一齊連結的魂印來看,她現在倒是沒有生命危險,但也僅限於沒有生命危險,誰知道父君會不會命人用刑。
更何況,要是他還不能出去,而父君那邊又一直固執己見,難保父君不會動手,到時候他便是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只要一想到這點,玄宇的心就惴惴地不安起來。
就當他打算再次用力一搏時,透明結界所築的牢獄外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站住,幹什麼的?”見有人來,把守的天兵卻是比玄宇還要激動,一臉凶神惡煞地看向來人盤問著。
而來人,也就是渭一,自進來後就目不斜視,看上去倒是比把守的天兵更加理直氣壯且有氣勢,板著臉出示令牌道:“奉天帝之命,特來將玄宇殿下帶出,爾等還不速速開啟結界大門。”
聞聲,幾個把守的天兵互相看了眼後,便忙不迭地上前對著渭一手上的令牌左看右看,待檢視無誤後,這才臉色稍緩地露出笑容:“神使勿怪,我等也是小心行事,現令牌檢視無誤,我等這便開啟結界讓神使將玄宇殿下帶走。
只是……”
說到這,幾個天兵又頓了頓,別有深意地看向渭一道:“只是玄宇殿下身上的鎖鏈與禁制是天帝親手所下,所以我等就不能解開了。”
“無妨。”
渭一心下微沉,但面上卻是不露分毫,只聽他淡聲笑道:“玄宇殿下的本事我們也都知道,天帝陛下也更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也就特意交代了,讓我直接將人提出來便好,不然要是給了我解咒方法,半路上玄宇殿下跑了我可擔待不了。”
“對對對,是這個理。”聞聲,幾個天兵也連連附和道。
自打天牢裡多了玄宇殿下這尊了不得的大神後,他們那是日夜不敢寐,唯恐一個不留神就將人給放跑了。
畢竟有好幾次他們都聽見了玄宇殿下想要越獄弄出來的大動靜,雖然現在還是沒能逃出,但是再來幾次的話,可就不一定了。
現在把這尊大神送走也好,往後再有什麼意外也怪不到他們的頭上了。
思及此,幾個天兵很是殷勤地替渭一將結界開啟,並將人帶了出來。
主僕多年,彼此間一個眼神便大概能知道對方想要做些什麼了,是以玄宇也表現得很配合,全程裝作與渭一不熟,只是目光清冷,神情淡漠地帶著身上的鎖鏈隨著渭一離去。
待徹底離開天牢的範圍後,渭一這才變了臉色,小心地扶著自家殿下關切地問道:“殿下,您還好吧。
小神無能,與山茶上仙兩人在天帝門前那跪了兩天也未能將事情解釋清楚,更不能讓天帝將您與小黎仙子放出。
後來還是小毛球提議,讓我假借天帝之令將您放出,只可惜,我也只能將您從天牢裡先帶出來再想別的辦法了。”
“沒事,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玄宇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鎖鏈,自嘲般地笑了笑,“雖然本殿如今還是不能施展法力,但也總比關在天牢裡強。”
說到這,玄宇又沉默了瞬,雙拳緊握,壓抑著自己不安的心問道:“小黎兒那邊如何了?父君有沒有對她做什麼?”
聞聲,渭一臉色一變,看向玄宇的目光也帶著閃躲和複雜,“回稟殿下,這正是我今日急著救你出來的原因,天帝他……他要處死小黎仙子!
另外還要施以天雷刑,讓她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現在天界內的大小仙神已經被勒令去觀刑了,而另一波人也準備去禁地那邊提人了。”
說到最後,渭一的聲音已經低了下去。
他也曾想過像救殿下一樣,也假傳天帝旨意提前將黎清幽給劫出來,但她被關押的地方卻是天宮的禁地。
天宮禁地與天牢不同,是不需要人看守的,因為等閒人根本就進不去禁地。
而要進禁地,要麼手握貨真價實的真帝令放到門上,要麼用上真神的實力,禁地接納,大門自動大開。
他,什麼也沒有,自然也就進不去了。
所以,他也只能先把殿下給救出來。
話說,耽誤了那麼久,也不知道那邊怎麼樣了?小黎仙子到底有沒有被人帶到審判臺?
渭一現在的所想所憂慮,自然也是玄宇的所想所憂,他幾乎要失去冷靜,眼看著就要瘋了,但心底的理智又緊緊地繃著,並牢牢地抓著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