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我和娘說說。”陸寒亭不負責地揮揮手,留給青老一個灑脫的背影,等到出了陸家牌坊腳下便漸漸加速。
大戰在即,連寥落星光都帶著一種壓迫。
陸寒亭總能感受到幾縷似有似無的目光落在身上,對方藏匿地點很高明,以他如今修為都找不出那些人蹤跡來。若不是因為到了卓越境巔峰修為的緣故,他也無法感應黑暗中那一道道目光。
這些是瓊宮為數不多的外圍弟子,昨夜鐵衣人只是試探性的出手便讓她們損失過半,也不知接下來的風暴中,又能倖存幾人。
陸寒亭根本沒有進廠,而是順著牆根往右邊繞過去,昨天被砸破的牆已經砌好。
前面凸起的小土堆上,一個身影坐得筆直,如剛直長劍。
陸寒亭剛靠上前,劍蘭那冷淡的聲音便傳來:“你臉色不好。”
沉默良久。
陸寒亭才輕輕說道:“我剛才去殺林廣了,結果過沒成功。”
吧嗒!擺在膝上的紅雲劍直接掉落在地上,劍蘭有些氣急敗壞地回頭質問:“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所以我來這裡等著他。”沒能殺掉林廣,他也很無奈:“一會若是鐵衣人來犯,咱們三人擋下的機率有多大?”
“一成勝算都不會有。”
“你手裡拿著的可是傳奇階神兵,殺造極境高手猶如切瓜,對付玄武、朱雀這樣淬青境的高手不過是小菜一碟。”說起這事陸寒亭就滿腹怨氣,這可是實實在在的神兵,連蒼都確認過,不是贗品。拿著神兵利器,結果卻只是將織閩的一條臂甲給削了下來。
這事說出去恐怕要被江湖同道笑掉大牙。
“你怪我?”
面對發怒雌虎,陸寒亭果斷閉嘴不在多言。
“這只是一方面。”見陸寒亭不說話,良久劍蘭才意興闌珊地說道:“傳奇階並不是誰都可以驅使,在我手裡不過是一柄比較鋒利、質地堅硬的兵器而已。”
這話陸寒亭不能完全接受,兵器就是兵器難不成還變成了有密碼鎖的保險櫃:“你拖住玄武神君,我和長琴聯手解決到林廣,再轉頭合我們三人之力對付那隻大烏龜。”
這是陸寒亭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其餘鐵衣人怎麼辦,他們會在眨眼間殺掉所有外圍姐妹,然後將我們三人合圍。而且大姐五絃毀其二,鑄劍未成之前不會再動用道初成。困不住的朱雀神君就是一隻帶火的鳳凰,誰也攔不住。”
“你們真沒有同伴了?”陸寒亭很清楚記得當初黃蟬說過,碎葉城只有蘭花草三姊妹,結果眨眼間就多出來無數所謂的外圍弟子,這幾天他也逐漸琢磨出一些味道來:“如今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跑不脫你也跳不掉我,準備的後手就拿出來吧。”
“沒有。”
“難道你們是想等裡面那柄劍造出來,讓它自動飛出爐去殺朱天王?你剛才都說了,你無法發揮出傳奇神兵的威力,你們必然還有高手藏著。”
一串琴聲流水般在黑暗中蕩漾開來,聽聞之下陸寒亭即將發作的情緒如被浪花澆滅的導火線,那壓抑在心中的火氣瞬間熄滅,有些尷尬地笑笑:“鐵衣人反撲近在眼前,情急失態,所以……”
“陸少爺身家都在碎葉城,有些不快也情有可原,再說本就是因為我們這身份才給你帶來的麻煩,你大可不必感到歉疚。”獨佔春縹緲的聲音彷彿黑夜中悄然綻放的蘭花,時遠時近時左時右地傳來:“如果陸少爺不以那兩個字稱呼我,便感激不盡。”
“其實長琴這名字挺順口的。”陸寒亭不喜歡別人稱呼他若器公子,但對於自己點評過的女子倒是特別在意,但也只能在心中嘀咕兩句。
土堆上劍蘭驀然起身,眺望著前方無窮無盡的黑夜,輕聲說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