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盯梢的是被丁管家控制的花章園下人,很快就得到回稟,不過結果顯然是讓他感到意外,直接連茶杯都摔到了地上。
翠娘不安地問道:“怎麼樣,難道死了?”
丁管家狠狠瞪了對方一眼,這女人真是一事無成,當初也是覺得對方幼稚單純,才抓過來控制,為了能達到接近陸任的目的還專門讓她消失了幾個月,進行一些必要的培訓,如今看來還是自己太一廂情願:“沒死,只是人也沒去醫館。”
“那去哪裡了?”
“一相逢。”冷靜下來的丁管家發現公認的廢物原來也一樣不簡單:“那並不是一般的茶樓,說了你也不明白,只是他如何與那些人有聯系的?沒有絲毫猶豫地直奔一相逢,可見他們之間關系並不簡單,也許我們得重新斟酌一下後面的動作。”
一相逢。
叄拾捌匆匆趕來:“是天塌了還是地陷了,竟用上緊急聯絡方式。此刻滿城都是鐵衣人眼線,恐怕這裡再也保不住了。”
陸寒亭微微擼起袖子朝對方亮了一下。
“日耀神水。”叄拾捌前一刻還怒氣沖沖的臉上瞬間大變,捉起陸寒亭胳膊看了看:“還好你沒強提內勁,否則這一輩子都要變成神棍的僕人。”
陸寒亭抓了兩下沒抓住叄拾捌衣袖,在昏迷前說了最後一句話:“這毒是才中的。從昨夜開始我就有重影,起初並沒在意只當是疲勞過度,先前的時候看東西已經模糊不清。”
叄拾捌暗暗叫著晦氣,雛鷹從來都是遊離於狼崽子身邊,這不單單是為了便於觀察敵情和情報,更多的是一種自我保護。
如今碎葉城暗流湧動兇險萬分,雛鷹回了巢,狼崽子鑽了xue,他卻被指派做這紈絝少爺的眼睛。叄拾捌直接跑到樓梯口對櫃臺上打瞌睡的夥計說道:“你不是嚷著要回家省親嗎,準你假了,收拾行李回家吧!”
“收拾行李!”夥計臉上瞬間沒了睡意,拎著茶壺就朝後院燒水房走去。
陸寒亭悠悠睜開眼,第一句就問道:“我昏睡了多久?”
“半個時辰。”叄拾捌坐在他對面,輕輕把玩著鎏蘇腰帶:“因為是對症下藥,所以並不需要耽擱太多時間,你怎麼惹著那些神棍了?”
“一個幫派口碑混到這麼差,他們到底怎麼生存下去的?”陸寒亭心中納悶,劍蘭說星月宮的人裝神弄鬼,現在連口碑不好的碎星樓也說他們是神棍,不由好奇地問道:“星月宮到底是一個什麼組織?”
“星月宮盡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去網羅信徒,靠著色相、迷藥去吸引信徒擁護,不過他們上層倒是有幾個厲害角色,因為尋常時候這些人不輕易露面,也不和江湖人往來,具體如何我也不甚瞭解。”
“你怎會有這上面神水的解藥?”
叄拾捌笑而不語。
陸寒亭有些頭疼地揉著腦袋:“星月宮的事暫且先放一放,咱們在碎葉城還有多少隻鷹?”
“能用的只有五隻。”
“這麼少。”
叄拾捌瞥了陸寒亭一眼,心說到底怎麼回事難道你會不知道。
見對方沒回話,陸寒亭才恍然大悟:“把所有的人都調過來,全力搜查朱雀、玄武二人的落腳點,一個時辰內我必須要知道確切訊息。”
“所有人?包括伍月周圍的五隻鷹。好吧,反正出銀子的是你。”
陸寒亭抽了抽鼻子朝四周嗅了嗅,問道:“什麼味道,似乎是哪裡著火了。”
“店夥計燒東西呢,一相逢要歇業一段時間。”即便知道陸寒亭是已經有代號的狼崽子,但叄拾捌也不想說得太多,而是用一種怪異的目光望過來,半響才吐出一句:“你現在武學修到那一境界了?”
叄拾捌比酉十健談,但修為上卻比酉十低一些,只是入流而已。事實上鷹巢自有門道刺探情報,不能純以武學高低來衡量,酉十的隱微息就和傷狼勁有很多相似之處,譬如藏匿蹤跡方面。
陸寒亭隱約覺得叄拾捌看自己的眼神似曾相識,沉吟良久才恍然大悟,在永興寺與酉十分別前,那家夥也是用這種怪異的眼神看著自己。
這眼神讓陸寒亭瞬間想起狂人日記的一句話:我也是人,他們想要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