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批兵器是敬獻給星佛的貢品,能為星佛打造兵器是你的榮幸。”
陸寒亭氣得差點吐血,沒錢?
四柄偽傳奇的陸刀便為陸家掙下響當當的名譽,小翠開口就要一百柄,還不想給一個子,這不是把人當猴耍嗎?
心中縱然有氣,陸寒亭依然很剋制地說道:“我第一批次投入西廠的銀子足有二萬七千兩,這只是有形的價值。王大錘以及他六名師兄弟一生的經驗和心得也交付其中,其中有三人將平日裡收集的稀有材料也貢獻出來,這才得到一枚偽傳奇,一百枚偽傳奇至少價值四百萬兩銀子,你一句話就讓我拱手相送?”
“連你的人都是陸家的。”沒等陸寒亭說完,小翠便理所當然地打斷他的話:“我也不是無緣無故得你好處,你妹妹如今是星佛座前聖女,只要你為星佛獻上這批寶刀,我可以懇請星主將你妹妹名字從聖女冊中劃去。”
陸寒亭怒極反笑,眼睛微微眯起,朝高高在上的小翠瞟去:“你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嗎,你在我用妹妹要挾我。”
“你也可以這樣理解。我給你一晚上時間考慮,明早我要聽見滿意的回複。”
“不用等明早上,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做、夢!”陸寒亭一甩袖子:“從現在起,伍月要是有任何的傷害,我都要把這筆賬算到你頭上,不管你是誰!”
從花章園出來後,天又開始落雨,陸寒亭邊走邊思考著一個問題:陸任的態度。
家族令不是案桌上的小玩件,請動家族令必然代表著陸任許可,那麼陸任在這裡面到底扮演著一個什麼角色?
他找陸景陽去城衛司查過如意客棧,也知道伍月加入了一個所謂的星月宮,信仰著一尊叫星佛的神,這群人的頭目是如意客棧的老闆,信徒也都是碎葉城裡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有。
尋常一群人聚在如意客棧聚會,如同信眾去永興寺敬香天天敬香,因為沒有太多出格的事,陸寒亭便任由伍月去玩。
小翠前段時間失蹤必然是跟星月宮有關,難道說地契並非在鐵衣人手中,還有另外一撥人同樣打著紫竹谷的注意?
陸寒亭被自己這忽然而至的想法嚇得愣在原地,陸家數百年也才四柄偽傳奇級的陸刀,可想而知傳奇神兵對江湖人的誘惑,至於紅雲直接被陸寒亭給忽略掉。
酉十曾經給他說過,黃浪當初贈紅雲給華好並非是真送,在絕對實力面前,拿回去也是舉手之勞的事。
蒼將紅雲交付於他,更多的是代為保管之意,陸寒亭也從一開始便明白這道理。
“麻煩大了。”懷璧其罪的道理在任何時候任何時空都存在,陸寒亭念想及此馬上折身沿著荷池往南,來到一處並不華貴高大但卻透著一抹彪悍的大宅處。
宅門臺階上昂揚站了著兩個身著飛鷹袍,手提製式陸刀,神色嚴肅地盯著緩緩走過來的陸寒亭。
作為曾經的‘長房長孫’,過去十五年時光裡,陸寒亭都是陸家未來家主繼承人,稍微一個噴嚏都能讓陸府顫抖幾分,這樣的人在陸府自然是人人皆識。
實質上已經罷黜的‘長房長孫’,陸寒亭到統領營的舉動很是耐人尋味,所以臺階上守職的兩位近衛彼此都詫異地對望了一眼,其中一人忙攔在臺階前:“你有何事?”
連一個基本的稱呼都沒有,這近衛可謂無禮之極,陸寒亭心中縱然不悅,但還是停下腳步拱手道:“我欲求見大統領,煩請通稟。”
“大統領已入寢,你回去吧。”
陸寒亭大怒:“好你個奴才,豈能如此睜眼說瞎話,此時不過戊,哪有這般早便入睡的道理?”
攔在臺階上的近衛笑了,終於是對陸寒亭有一個正面的稱呼:“陸少爺。”
這稱呼不但沒尊敬還帶著濃濃的譏諷:“你以為你還是春華府的陸大少爺嗎,大統領位尊權重,豈是你棲園的人能隨意想見的。”
看著在面前獰笑的臉,陸寒亭握著的拳頭緊了又松,努力剋制著要將這張臉砸扁的沖動,深吸一口氣:“耽擱了大事,你負得起責嗎?”
“能有什麼大事,喔,我忘記了棲園一個家奴也要挑戰我們近衛長,莫非還能比這事更大?”
陸寒亭沒有再囉嗦,而是靜靜地立在臺階前,既然陸手修為高覺能洞察陸府動靜,那近在眼前的動靜不可能不知道,朗聲朝門內說道:“大統領既然不願見,日後切莫後悔,寒亭告辭!”
陸寒亭轉身走入雨中,走得毅然決然毫不猶豫。
而此時,統領營中一處不起眼的瓦屋中,卻幽幽傳出一聲嘆息,再沒了下文。